朝廷大军走伊川过汝阳,七日之后到达了荆州南阳治宛城。
“依山傍水,城高沟深,宛城名不虚传,雄城一座。”看着远处矗立的城池,叶欢心中暗道,如今恶来典韦在自己麾下,再不会有那场悲剧发生。
叶欢想着起身立与车首,右手伸出,五指又开始极为灵活的摆动起来。
对讨逆将军的动作,新军士卒们早已见惯,一路上每每如此。他们心中好奇,问起定边军侦察队,回答是将军在指点江山,哦,原来如此,果然潇洒。
唯有李云知道一些,还是从师叔端木磊口中得知。此乃失传已久的“鬼指深测”,为勘定地形所用,相传为墨子所创,后传给公输,秦时就湮没了。
“比起洛阳,这宛城就难打的多了,只要守军齐心合力,就是高顺的陷阵想要强攻也会伤亡巨大!最下攻城,的确不假,又当四道之交,难怪……”
“卧龙先生隆中对里说,待天下有变,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出宛洛。倘若拿下宛城,司隶一带一马平川,对都城就能形成极大的威胁。”
平叛江夏,对叶欢而言既是锻炼也是阅历。汉末没有“坐家中而知天下事”的网络,很多东西书上得来总不如亲眼所见,此一路对日后当极有意义。
“诸葛亮看得见,曹操身为兵法大家不会不知。当年赤壁兵败,孙刘趁胜夺取荆州,但襄阳和宛城这两大防守要点始终未曾丢失,固若金汤!”
站在军事角度,叶欢很多时候会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曹操的立场,今世如无意外,他想争雄天下也离不开以北向南,宛城在手,就可断南军北上之路。
“当年宛城守将还是张绣,说起来他也算我师兄了吧。”叶欢想着微微一笑,从童渊口中得知,张绣的武艺极为不俗,且颇有将略。
“襄阳守将为曹仁,宗族八虎骑之一。南郡之战,周瑜一开始都为之所败,刘备更称曹子孝勇不可当。欲要置兵,必先置将,老曹的眼光的确不俗。”
魏五子之一的张辽张文远如今就在叶欢麾下,大公子对其将才是极为推许的。由此想来于禁,乐进,张郃,徐晃必是大将之才,曹仁之能当不在其下。
“将军,前方有一文士自称博望宁远,要求见将军。”
“博望宁远?人在哪里?带我去。”叶欢闻言心中一动,此人亦是父亲门生,曾经做过华容相,后因受牵连选择了隐居,这些讯息他早就记在心中。
“啊?将军亲自去?”传讯士卒有点奇怪,把人带来不就行了?
“啊什么?那是我师兄,岂能不迎?带路。”叶欢一笑上马。
来河南营救郑玄,为隐藏行迹不但飞鹰走狗不在身边,照夜狮子都没骑。此时胯下这匹青马名为“玉花骢”,乃是灵帝亲自赏赐给讨逆将军的大宛良驹。
照夜狮子不在,另一个招牌凤翅镏金镋自然也留在了家中。此次平叛,叶欢便在兵器库中翻出了一把重达六十斤的紫金双刃斧,就插在车尾。
玉花骢比起照夜狮子稍逊一筹,但亦算千里挑一的好马,不在典韦青花之下。一阵四蹄飞扬,很快叶欢就看见了路边那个身影,父亲的弟子倒皆是样貌不俗。
“前方可是伯俊兄长?”隔着一段距离,叶欢已经在马上大喊,语气亲近。
转眼到了面前,大公子潇洒的飞身下马,走几步正好到了宁远面前双手一拱:“叶欢见过伯俊兄,却未料能在此处见到兄长。”
宁远远远看见一起而来,马上之人姿容雄壮,心知便是叶欢。原本还稍稍有些忐忑,可此时见对方待自己亲近有礼,还以师门之仪相见,一颗心放了下来。
“宁远见过师弟。”先是拱手为礼,随即一撩长袍跪在路边:“请师弟代恩师受我一拜。”
叶欢待宁远行礼之后才上前将他扶起,这个程序他早已习惯了。
“弟在家中,便闻兄长贤名,此来荆州,得见兄长当再不寂寞。”
这边说着话,李云恰到好处的解下水囊递了过去,颇有几分臧空之能。
“为兄碌碌,岂能当一个贤字?倒是师弟年少有为,令人欣慰。”宁远喝了口水正色言道,看着眼前的叶欢,脑海中却在想像当年恩师之容。
“哈哈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师兄,你我登车再叙。”叶欢欣然一笑,此时战车赶了过来,他便请宁远一道上车,想了想又对边保道:
“去和中郎说一声,我有同门前来,今晚当相陪。”
皇甫嵩大军到了宛城,城守江冕设宴相待,原本叶欢也要一道出席的。
“诺。”边保闻言立刻纵马去了。
“悦之,江城守设宴,你不需以我为意。”宁远心中欢喜口中却道。
叶欢轻松的摆摆手:“江城守请的是中郎,弟一偏将耳,不去也无妨。”
“哦。”宁远微微颔首:“贤弟,为兄此来……”说着又有些犹豫。
“兄长尽管言之,你我之间还有何话不能说?”叶欢笑道。
宁远轻轻抚须,先是一叹:“当年之事,远本心灰意冷,只求归隐与田园之间,终老在林泉之下。”
“但闻师弟随中郎前来讨贼,这江夏不比别处,盗匪云集,宗贼林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