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光和四年九月十九,灵帝以左中郎将皇甫嵩为上柱国,统领三军前往江夏平叛。
大军前锋由禁军郎将方俊担任,叶欢统领的新兵军则被中郎分配到了全军最后。
城南官道十五里的送望亭内,有两名男子正在对坐手谈。左首一身天青色儒衫,头戴方巾,面容儒雅,气度凝练,对面的则穿着玄色长袍,形容短小精悍。
玄袍之人正是曹操,轻轻落下一子,他侧首看了看路边不断行进的汉军队列,回头问道:“本初兄,闻听定边叶郎在边军每战必争先,此次却不知为何落在最后?”
“孟德,你也说是定比军,可今次悦之带的全是禁军新兵,中郎怎会以他为先?”袁绍一笑落子道,当日太尉府一别,叶欢埋首军中,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
“新兵?若是换我也选新兵,此战才能见一军七防是否名副其实。”
“嗯。”袁绍闻言微微颔首:“孟德之言是也,善战者必善练兵,今日也可一见。”
曹操一笑:“就快来了,你我可略略一见叶悦之麾下之威。”
“孟德所言极是……”袁绍说道一半眼光看向远处却是一顿,曹操见了也向远处看去。
“这?”等看清逐渐靠近的汉军,曹操双眉微微一皱,面有疑惑之色。
“看来你我都未想到,这个叶悦之,算是特立独行吗?”袁绍摇头苦笑道。
却原来方才路过的所有汉军都是阵容齐整,脚步有力,精神奕奕。可此时近前的却是一列百余辆大车,士卒们或坐或躺,连旌旗都是插在车头,哪有半点阵型可言?
“算吧……”曹操出言有点迟疑,原本今日他是抱着考量的心理来送叶欢的,他的练兵之能到底如何,从行军队列之中就可见一斑,却再也没有想到看见如此一幕。
“也只能算了,叶欢必有所图,否则中郎会容他如此?”袁绍言罢便对那当先身穿司马军服的军官喊道:“来的可是叶讨逆麾下?袁本初相请叶将军一见。”
司马闻言策马来到面前,对袁绍拱手抱拳:“在下将军麾下行军司马臧空,将军还在后面,我马上派人前往通传,袁大人稍待。”
“劳烦臧司马。”
“在下还要领军赶路,拜别袁大人。”臧空派人往后队传讯,自己一抱拳去了。
片刻之后七八十辆大车过去,袁绍才看见一辆战车行来。说是战车也不贴切,明显是被改造过得,车上垫着厚厚的皮毛之物,御者身后恰好可供一人躺下。
到了近前,躺在车上那人一跃而下,口中桃核一吐,擦了擦嘴便往亭前行来,不正是讨逆将军叶欢?此时他也没有顶盔掼甲,只是穿着一身打底劲装。
“本初兄,劳烦前来相送。”叶欢目光往袁绍身后一看接着笑道:“孟德兄也来了?”
“当日一别,悦之埋首练军,此为平叛大事,我等不敢轻易打搅,今日前来便是为悦之践行,此去江夏,必定旗开得胜。”袁绍一礼正色道。
“多谢二位兄长,欢承二位吉言,定要生擒孔壁。”叶欢抱拳回道。
袁绍侧身一让,叶欢来到亭中,一旁侍从重新奉上茶水,三人落座。
“悦之,观你这军列,当真是别出心裁。”曹操坐下就问。
“孟德兄也这么看?当真英雄所见略同。”叶欢自得的道,喝下一口茶水,他又转对袁绍一笑:“本初兄,人家践行都送好酒,快点拿出来吧。”
“美酒暂且不急,悦之你给我说说如此行军为何?”袁绍一摆手,也不跟叶欢绕圈。
“小弟不是没办法嘛,时间紧任务急,五天苦练他们能撑下来就不错了。休息一天哪里够?说不得要在行军路上好好恢复体力。”叶欢却也毫不隐瞒。
“恢复体力?如此说昨日那场大动静也是为此?”袁绍闻言颔首又问,昨日叶欢在禁军军营之外搭起高台,请了闭月阁一众姬人前来歌舞,一时间轰动洛阳。
“对啊,劳逸结合嘛,再说欢在练兵之前就答应过,岂能说了不算?”叶欢轻松的道,五天的高强度训练,三千新兵最后只有三十六人没撑下去,还都是昏倒在训练场上的。
“劳逸结合?”曹操微微点头,刚才他一直在仔细观察大车之上那些禁军新兵,叶欢说的没错,人人面上都有疲劳未复之色,但那份精气神却是截然不同。
不管是靠在车上,还是躺在车边,曹操在士卒们的眼神中看见的不是懈怠,而是兴奋期待之色兼而有之。他也无法说得清楚,总觉得和之前的汉军有所不同。
“差不多了二位兄长,有什么送别之礼快点拿出来,欢也不占二位便宜,等我凯旋归来自有相报。”说话间大车队已经过去,叶欢喝完杯中茶,起身一伸手言道。
“悦之你……”袁绍笑着连连摇头,一挥手侍者抬出数瓮美酒。
“悦之,你路过江陵记得给操多带几匹陵绣。”曹操随之笑道。
“陵绣?几匹?孟德兄你还真精明,行,我叶欢说一不二。”叶欢说道这里神情一正,抱拳告别,袁曹二人亦是正色回礼。
叶欢回身刚走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袁绍招招手:“本初兄,近前说话。”
袁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