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中天,光洒庭院,夜深时分已是万籁俱寂。
顺兴骡马行内院二楼屋内,白衣女子坐在桌边,以手支颌秀眉微蹙。
发髻解开,一头青丝搭在肩上还有淡淡的水渍。透窗而入的月光给本就洁白的面容打上了一道光晕,眉目如画,樱口贝齿,白衣少女此时有若仙子。
仙子凌波,不沾凡尘。但少女的小嘴微微嘟起,稍稍侧头若有所思,生动的神情又多添了几分人间气息。两种气质结合一处,这幕画卷美轮美奂。
“谁告诉你的,谁?你不是还想看吧?告诉你没门儿!”
“谁要看你,很好看嘛?”少女喃喃自语,眼光落在了桌上那幅白娟之上,画中少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这家伙还真有一副好皮囊,就是那双眼睛讨厌。”寥寥几笔,画中男子的眼神却是生动传神,想起之前叶欢的眼睛,少女又微微含嗔了。
“你算了吧,就是没有鱼肠剑,最多半斤八两。”
“是半斤八两吗?我真的没有机会?”支颌的手改为托腮,少女侧头细细思索。她发现不对,立刻用龟息之法装晕瞒过,随之“长虹贯日”猝然突袭。
“不对啊?他那样岂不是冒险?”双眉刚刚松开又是一蹙,郑毓回想之中忽然发现,倘若叶欢反击之时取得不是自己兵刃,而是手腕的话……
“叶悦之,谁要你让?你不是说出手不留情吗?”郑毓的两腮又鼓了起来,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叶欢是手下留情,否则她的右手真保不住。
“有本事了不起啊?你的师兄弟了?要是我,有瞒过的机会,一定尽力先求脱身,如此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才能救人性命,你说,你是不是没脑子。”
郑毓猛的摇摇头:“叶悦之你才没脑子,不就比我多两年历练嘛?”但过了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心中却已经认可了叶欢的说法,腮帮子鼓得更高了。
“不对,就算是我错,他也不该那么说我,还要把人家卖到,卖到……真是混蛋,这是大家公子说的话嘛?”想着想着,一丝红晕飞上了面庞。
“心虚了吧?你不心虚脸红什么?”脑海中叶欢的声音又再响起。
“你才心虚,噗嗤。”郑毓掩口一笑,这句话是自己脑补,叶欢可没说过。
“叶悦之,你这么刻薄一个女孩子,难怪找不到妻子,还要我祖父帮忙。你还敢用抹布堵我的嘴,哼。”郑毓想着眼中忽然一亮。
她拿起桌上的抹布就放在了画卷中叶欢的嘴上:“然你也尝尝滋味。”
很快郑毓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今夜心神不稳,还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当下急忙将抹布移开,可此时墨汁化了一点,留下一条黑印,她见了又笑颜如花。
同样的月色之下,另一间客房之中,侧身躺在榻上的叶欢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身旁同睡之人。只见张公子四仰八叉的伸展身体,却把叶欢挤到了边缘。
“张胖子,你特么挺豪放啊,让本公子怎么睡?”大公子腹诽着。
“呼。”张叙忽然发出一声鼾声,竟似乎在做回应。
“你睡你睡,本公子让你行吧?我就当练功。”叶欢再往边缘挪了挪。
作为一个穿越者,一开始每到夜深之时孤独感都会油然而生,不过现在的叶欢已经适应了。就算是后世,他也常常一人躺在棺椁上,今生却有亲情友人。
“言之,等哥哥发达了,一定给你个大官做,至少一品的那种。”
“呼。”张公子口中冒泡。
甩开脑中思绪,叶欢心中又再一遍遍过着救人计划,他要不断将想法完善。
“假如我不能做到无声无息,那么河南城门好出,但毕让的五千禁军骑兵却很是致命。这里虽然都是高手,但到了堂堂战阵之上却没什么威力。”
“此事还得先行化解,否则事到临头就来不及了。”叶欢似有所得。
“我最帅,我无往不利!”一阵精神催眠之后,大公子入了梦乡。
次日叶欢起得极早,让庖厨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把除郑毓等人之外的众人聚集一处。端木磊和濮阳落轻纱遮面就在叶欢身边,李云黄娟照顾着。
张叙和军营众人早就知道叶欢的习惯,但对徐既端木夫妻而言大公子所为却是新鲜的。他们挺享受这种气氛,毕竟江湖中人总不愿受太多约束。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叶欢把张叙喊道身边,又对徐既一笑道:“言之,自今日起,徐先生就是你的客卿,先生剑法如神,你可得好生对待。”
“徐既见过公子。”后者拱手为礼躬身道,一早叶欢就对他说了此事,解释的还十分详尽,张叙的位置极为重要,更是常年在外,身边没有高手可不行。
“从今往后,叙定以上宾待先生,先生也不必多礼。”张叙很正式的回礼道,徐既有多高的身手以他的眼光看不出来,但大哥安排绝不会错,亦是心意。
“多谢公子。”徐既一笑道,主公年纪轻轻,行事却很会照顾他人感受。
“待会儿再让你看看先生的威风,徐先生,辛苦了。”
“主公放心,既定会从严对之。”徐既正色道。
劫狱是一门技术活,叶欢可以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