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喊着要上车坐坐,现在黄娟一说小娟又有些扭捏,叶欢见了微微一笑从车上跳下。
“小妹妹,跟这个姐姐上车坐。”叶欢做着扩胸动作又对赵大壮道:“大壮带路,咱们走走,好好看看你的家乡。”
小娟闻言这才上车,往里一看愣了。随即双手在衣服上掸了又掸,再脱去草鞋这才进去。车厢里那么好看,香香的极为干净,她生怕给人弄脏了。
“走。”叶欢一笑拍了拍赵大壮,后者急忙在前面带路。
众人尽皆下马步行,那边一群半大孩子先是跟着观望,随即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靠近车边簇拥着。一路上和赵大壮打招呼的乡亲们更多了,还有不少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转过两个拐角,前方半人高土墙围起的院落就是赵大壮家,和别的民房不同。大壮家的房顶是有瓦片的,这在乡里已经有些特殊了,此刻袅袅炊烟轻轻飘起。
看见站在门前迎着的农妇,赵大壮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面前跪倒:“娘,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农妇笑着摸摸赵大壮的头顶,不住用袖子擦拭双眼。
看见眼前一幕,臧空不由转过头去,看见大壮的娘,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满之,这趟回来,去看看你娘。”叶欢轻声言道。
臧空抬头一脸惊喜之色,随之重重的点点头。
“儿啊,哪个是叶校尉,娘要给他磕头。”赵氏的眼光对众人看来。
“啊?”赵大壮闻言一愣,他可不敢说出叶欢的身份。
“老人家,叶校尉是我弟弟,这趟是他让大壮跟着我办事的。”叶欢一笑走上前去。
赵氏也就四十几岁年纪,但在汉末平均寿命恐怕都不到四十五,男子三十六便能自称老夫,因此这一声老人家恰如其分。
“娘,这是花东主,他对儿子很好。”赵大壮出了口气道。
“花东主。”赵氏说着就要跪倒,叶欢急忙扶住。
“叶校尉是大好人啊,不但给我家盖房子,还治好了他爹的腿,你让我磕个头。”
“不用,那是大壮本事,能打仗,会办事。”叶欢笑道。
“娘,先招呼客人进去坐吧。”赵大壮一旁说道。
“哦,对对对,各位快里面请,他爹在弄饭了。”赵氏听了这才连忙招呼。
“花东主,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没个好的招待各位。”进了屋,赵氏有点难为情的对叶欢说。
“没事,是我们叨扰才是,黄娟。”叶欢一摆手,黄娟上前拿出两串钱来。
“不,不,东主,我们都没什么见识,但做人要知恩图报,哪里能再要钱?”赵氏说着话死活不肯收。
“哈哈哈,行,那老人家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吃什么。”叶欢颔首道。
不一会儿功夫,大壮爹端上了晚饭,特地把一只鸡还有一碗蒸鸡蛋放在叶欢面前。朴实的乡村汉子很是木讷,只会对叶欢笑,远没有赵氏那么能说。
叶欢欣然受之,那只鸡自然分给大家,蒸鸡蛋则给了黄娟。大公子就是有着调节气氛的本事,很快打消了赵家人的拘谨,看着校尉和爹娘说话,赵大壮心中感动不已。
晚间赵家夫妻让出了大房,是扫了又扫抹了又抹,一定要让叶欢睡在这里。典韦等人睡另外一间房,赵家一家四口就在柴房安置。
叶欢一样没有拒绝,让他们表示心意比任何的客气都更管用。
睡到半夜,叶欢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后世的那些锻炼方法今生他并没有放下,耳目之灵远远胜于常人,便是隔着一道墙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叶欢有窥探别人的嗜好,而是开头两句之后,他就有了兴趣。
原来来人提起县里长史的公子去了赵大壮相好的姑娘家提亲,姑娘的父母贪财就要答应。但女儿却是个重情的,自己走不掉找了人来给赵家送信……
“儿啊?这可怎么办?人家许下那么多彩礼,张家夫妻肯定会答应的。”来人走后,赵氏的声音就从柴房传了出来,她说的很轻,却掩饰不住焦急。
柴房里沉默了许久,赵大壮落寞的声音才响起:“能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家不能和钱家比,阿芳的父母不会答应的。”
“儿啊,你和小芳自小就好,娘也给你攒了不少,他家人……哎~”赵氏长叹连连。
“爹,娘,你们也不用多想了,阿芳嫁个好人家,我也替他开心。”
“什么好人家,那钱公子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小芳跟他还能好?”
“别说了……”
“儿啊,你不是说叶校尉本事大得很,花东主是他哥哥,我们能不能……”
“不能!”赵大壮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随即又低了下去:“娘,这几年儿子跟校尉学了很多道理,咱们做人不能这样,校尉对我的恩我已经报不了了。”
“爹,娘,儿子也是个七尺汉子,顶天立地。小芳那里是我和她无缘,怪不了别人,东主有事在身,儿子要全力帮着做事,今天的事情万万不能说,就当没有。”
“儿啊,娘知道,可这样就苦了你了。”赵氏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