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勤此言,叶欢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对刚才那番连消带打还是比较满意的。既通过卑乎突之口告诉李勤可以倾其所有保命,又可不费兵卒拿下增地。
片刻之后,叶欢“面有难色”的道:“既然高句丽王如此说,叶某就暂信你一回。”随即对亲兵挥手:“立刻去请张司马前来。”
“校尉放心,校尉放心,我担保万无一失。”李勤忙不迭的言道。
“校尉,水已烧开。”此刻臧空进帐,视线有意无意的在李勤身上扫过。
“叶郎明见,万无一失,我也会倾其所有赎罪。”李勤浑身一颤急忙道。
“烧好了就拿来泡茶。”叶欢此言一出高句丽王总算心中大石落地。
不片刻张辽也到了,文远面上仍有着淡淡的兴奋之情。今日大胜,定边军不但杀敌建功更是打的酣畅淋漓,各种战法亦在战阵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见过校尉。”张辽看也不看卑乎突和李勤,只是上前给叶欢见礼,他和高顺典韦不在帐中就是怕自己的“演技”不好,和叶欢难以形成配合。
“文远,待会儿高句丽王会将印信交出来,并亲自作书劝降增地守将。我之见,此事宜快不宜慢,万一信件有什么闪失……”叶欢说到此处一顿,看向李勤。
“叶郎所言极是,越早到达越可保万无一失,那我现在就去取印信作书?”高句丽王连连点头,如今增地城中的书信可是和他性命攸关。
“臧空,还不带高句丽王前往!”叶欢微笑颔首。
“诺。”臧空答应一声,立刻带着李勤出帐而去。
“叶郎,我真的不知是真是假。”见叶欢目光扫过自己,卑乎突忙不迭的道。
“没事,我是让你喝茶。”叶欢一笑。
“文远,你此去记得带上大车,高句丽劫掠尽在增地,全部搬回来。”叶欢贴近张辽耳边言道,那里卑乎突则是正襟危坐,生怕听见不该听得东西。
“校尉放心便是,辽必定不负所托。”张辽正式行了个军礼,转身出帐而去。
到了帐外,文远不禁摇摇头哑然失笑。战阵之上叶欢是无可抵挡的战将,可当他说起高句丽劫掠之时,面上的神情又哪里有他阵上的半点威风?
不过张辽不得不承认叶欢绝非贪财之人,所有的财富他都用在了定边军身上,除去训练和实战,那些装备亦是定边军强大的关键!
“传我军令,兄弟们休整两个时辰,出发长途拉练。”张辽想着对亲兵道。
不多时,臧空又带着李勤回到主帐。当晚叶欢与百济高句丽两位在主帐之中足足商议了一个多时辰,至于具体谈了什么,除了臧空和卫队士卒便不得而知。
定边军在浑弥转入休整,叶欢派人找回了不少逃离在外的大汉官员,让他们迅速恢复原先的秩序,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让李勤修书一封,言及定边军……
两日之后,张辽带着三千高句丽降卒与大批物资回归。叶欢便在浑弥城东为大汉都尉军和战死的定边军士卒设祭,更写出了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
又过了两日,从高句丽和百济两处有很多人马向着浑弥汇聚而来,送来了一车车的物资。有金银,有药材,有各色各样的海产与珠宝,但最令叶欢兴奋的是。
定边军主帐之内,叶欢坐在主位,堂下则站着几个皮肤黝黑的健硕男子,年纪都在二三十之间,靠近主位的那人长着个鹰钩鼻,满面的风霜之色。
“你就是濮阳平?祖籍豫州?善造海船?”叶欢笑着对那人问道。
“濮阳平见过校尉,我祖上正是豫州人,被流放到乐浪,就在这里生了根。”中年人先给叶欢施了一礼,才缓缓言道。
“坐坐坐,臧空看茶。”叶欢一挥手让众人坐下,士卒们立刻捧来茶水。
“濮阳先生,我听李勤说起先生一众善造海船,能经风浪,可去远海?”
“回校尉,我们这造船之术是和高句丽匠人学的,也是为了生计,想打大鱼就要去深海,那里风高浪急,因此船只就要十分牢靠。”濮阳平连道不敢。
“哎,不必自谦,本校尉也知海上风浪变幻莫测,远非江河可比。动辄就是船覆人亡,先生精于此道,怕不只是船造的牢固,对风向水流亦是了解。”
“原来将军也是内行,海上航行,船桨几乎无用,都要借风帆之力。”濮阳平闻言一愣,随即言道,眼前的大汉校尉不但待自己友善,亦是见闻广博。
“哈哈,术业有专攻,欢不过略略知道一些,怎比先生等人?濮阳先生,倘若我给你纸笔,你能否画出你们的海船样式与我一观?”叶欢一笑问道。
“画?”濮阳平有点尴尬的一笑:“校尉,我不读书识字,这……”
“哦,无妨无妨,要不你说,叶某来画如何?”叶欢连连摆手道。
“这……校尉要是真想一见,我们给校尉造一艘小船式样如何?”濮阳平挠挠头,片刻之后才说道,他能做的出来,但用嘴说却……
“那再好不过了,濮阳先生需要什么尽管说,这模……嗯,小船样式需要打造几日?”叶欢闻言大喜,一时开心差点就将模型二字脱口而出,总算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