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叶统对坐帐中,前者正在洗茶烹茶,看着叶郎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的熟练动作,乌桓少女总算知道他刚才之言绝不是敷衍,自己的确干不来。
大公子手中的茶具全是精品,臧空专门为他背着。六曲的兄弟们都知道曲长烹的一手好茶,喝下去齿颊生香回味无穷,烹茶的动作更是赏心悦目。
叶统被叶欢硬着安排坐在对面,看着他烹茶心中极为欣慰。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年叶正也经常为之,在他眼中,两个熟悉的身影可以完美的重合。
“统叔,请!”叶欢捧了一杯递给叶统。
老管家接过来一饮而尽,放下茶盅连连点头:“大公子茶道又有进益了,比之主家当年也不输之。”
“统叔夸奖,欢可不敢与爹爹相比。”叶欢笑道。
叶统摇摇头,稍稍沉吟后问道:“公子可是想知今日之事?”
“欢是要请统叔喝茶。”叶欢正色道,随即才一笑:“的确有点好奇,不过统叔若是不愿说也无妨,欢不会有半点不快。”
“哎~陈年旧事,江湖恩怨,说与大公子听又何妨?”叶统闻言笑了,随即叹了口气道,眼光看着叶欢身后渐渐变得深远起来。
叶欢又给老管家倒了杯茶,便静静等着一派倾听的模样。
“大公子,当年我行走江湖,真名叫做聂离,剑法算是颇有小成,被一些江湖朋友称为天下第二……”叶统缓缓出言,说了一段江湖之事。
“统叔果然有精彩过往,天下第二,那是何等剑法。”叶欢听得入神。
“他号称天下第一剑,还曾做过宫廷剑师。后却不知为何离开朝堂,成了一名杀手!子仲兄满门二十九口,连同老少妇孺就丧在他手中。”老管家说到此处,右手忽然成拳,一股杀气冲天而起,但随即摇摇头,一切又归于平静。
“天下第一剑?杀手?莫非传说中那人当真存在?”叶欢脑海中再度出现了缈目黑衣人的身影。
“我与之决斗,缈其一目,跛其一足,自以为占尽上风,谁知他一切都是隐忍,最后的杀手一剑穿心!”老管家说道这里拉开衣襟,果然左胸之处有着剑痕。
叶欢见了心中一动,这一剑穿心都能不死,除非他和乔帮主一般。
“此战是我败了,原本自命必死,可能他也是这般想。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主家和周神医救了我,似老奴这般心房长在右边之人亦是万不存一。”
“哦,此事果然玄妙!”叶欢早已有所猜想,但此时还是十分配合的道。
“自此我弃剑不用,也从不提他姓名,主家对我恩同再造,数十年患难与共。我这残生都要守护叶家,却不料今日在此间又逢故人。”叶统摇摇头。
“统叔豁达通透,只不过欢观此人还纠结与此。”叶欢颔首道。
“大公子也懂得唇语?”叶统闻言微微有些惊讶。
“哈哈,我说不会,统叔也不会信吧。不过以欢看来,这数十年统叔心境大进,武艺定未搁下,当日虽败,再战则未可知也。”叶欢笑道。
“大公子果然聪明,我与主家长伴,为他胸怀天下所感,当日之事已成过眼云烟。不过他身为鲜卑少主的随从,若要对公子叶家不利,老奴不会放过他。”
“统叔放心,便是欢也未必怕他,统叔不主动出手,其胸怀也令欢佩服。只是之前言及此人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又是宫廷剑师,莫非乃绝羌神剑王越!”
听了叶欢前言叶统颔首,对方缈目跛足,他胜之不武!再听见绝羌神剑王越之名双目瞬间一亮,平静心情之后方道:“公子渊博,也知此人姓名。”
“统叔过誉了,欢只有一求,当真一战,统叔要告与我知。”叶欢正色道。
这一夜,叶欢与老管家对坐而谈直到三更,次日一早冉合豹的大帐中是热闹非凡。案几摆开,大公子独坐,张叙则在叶欢侧后,他面前的案几上放的是算筹。
“各位统领,一个个来,先把清单给我,当面算账,张平你来念。”叶欢双手下压认真说道,对与乌桓的第一次交易他是十分重视的。
“我先来。”伏图虎说着话坐到了叶欢对面,呈上一卷羊皮。
“好,先对清单,念。”叶欢颔首将羊皮交给身后的张平。
后者清清嗓子,便展开羊皮大声念道:“伏图部,伏图虎大头领,此次带来羊皮一千一百张,虎皮四十张,鹿皮……”
“阿虎?所念可有差池之处?”等张平念完,叶欢微微颔首问对面道。
“没有,就是此数,叶郎你可以派人点算,我的东西全是上品。”伏图虎道。
“言之,给大头领算账。”叶欢回头交代一声又对众人道:“此乃双方头回交易,叶某信得过各位,不用点算,但若有以次充好,那便只此一次。”
“叶郎大气,你放心便是,我伏图部绝不会如此,真要有人这般干了,大家也不放过他。”闻听此言众人都是点头,伏图虎也高声道。
也有一些头领听了此言立刻让手下出去,倒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而是叶郎有只此一次之言,终究再看一遍心里才能放心。
张叙闻言之后已经开始搬弄算筹,只见他口中默念,双手飞舞。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