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塬道:“无有收贿,无抄家之理。等查清有无此事再抄没家产不迟,卫爱卿退下吧。”
“臣尊旨。”
卫科说这话也只是“意思意思”,反正他也知道刘塬不可能真的会对何浒下死手,所以也就不再言说他事了。
何浒也是倒霉,被李哲给供了出来。
别人知道这案子不会做大,更不敢将别人牵扯进来,要不然以后没人搭救自己。
但何浒不同,他过手的银子实在是太多,李哲那里又都知情,只这一桩就够何浒人头落地了。
何浒为了保命,所以才会像愣头青一样把盐道的事情给捅出来,寄希望于工部不想出事的那些人出来保自己。
只是令何浒没想到的是,工部的人还没出来说话,皇帝自己就留了他一命。
这也好在曹岳、程管炜那些老狐理知道工部里的水太深,不敢拿这事做文章。
要不然,何浒的人头早就在地上打滚,工部、户部乃至整个朝廷也早乱套了。
刘塬对那周书礼又问道:“李哲所议何罪?刑以何罚?”
“李哲贪赃受贿、玩弄权势,勾结商贾、榨取民膏,妄议君上,大逆不道!当抄没家产处以斩监候之极刑,家属配军。”
“准奏!”
“是!”
刘塬又问道:“李且呢?”
“李且乃不法之商,鱼肉百姓、哄抬盐价,置万民于困境,视百姓于草芥。无父无君、奢靡无度、奸滑可陈。于牢中仍不思回改,直言无真丝做垫而不可眠,无鲜活之禽而不愿食。淫人之女十有三桩,指使家奴某害其他盐商案二,暗害盐贩案五,打死打残无辜百姓案四,受害者计二十有九!”
“真是罪该万死!真是罪该万死呀!”
刘塬生气得拍起了御案。
如果之前刘塬是假
生气,为的就是引出话题,那这一次刘塬则是真的生气了!
刘塬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遗传病,激动之时有一定的几率触发,这让刘永铭有些担心起来。
他连忙又从班列里站了出来,说道:“父皇息怒,此等众臣工监察之罪也!对李且处以极刑,给死难家属一个慰济,从查抄的家产里拿出一些来抚恤还活着的苦主即可。怒之无用,当为活人多谋生计。”
刘永铭的话十分中肯,刘塬这才镇静了下来。
此时众朝臣才俯首合声说道:“此皆臣等不察之罪也。”
刘塬平和地说:“无关众臣工之事,此兴盛之必然有之也。众臣工当多与地方相通,不至此事再发生才是。”
刘塬这话还真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济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地方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件新鲜事。
正此时,那太子党的吏部侍郎林从南从中站了起来,说道:“皇上。周寺卿所言之李且罪壮,亦仅是御史台与大理寺里查访出来的。还有些百姓因惧怕李家权势,隐瞒受难冤情。更有众多苦主因妻女被其所辱,只觉失颜而不敢道出真相。请皇上将李且处以极刑!”
是个人都听出来了,林从南哪里是想申请李且的极刑,分明是向着陇西的李家去的。
李裕想要站出来骂街,想了想马上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厉舒才去了庆阳府,户部这里公务马上就忙了起来。
而且自己与林从南争执,魏王未必会帮自己,毕竟盐道的浑水大爷党都不想去??。忍他一忍也就过去了。
刘塬更是没拿林从南的话当一回事,他对周书礼又问道:“李且当以何刑?”
大理寺卿周书礼应道:“回皇上,李且所犯之罪乃为十恶之不道也,处不赦之罪
!抄没家产,家属充奴,凌迟而刑!”
十恶不赦里有一条罪名叫作“不道”。
意思就是灭绝人性的行为。
一个强盗杀了三个路人,一般就是斩监候,行为过于凶残就判斩立决。
但如果受害者是一家三口,直接被强盗杀了个灭门,那就是“不道”,一般都会判斩立决甚至凌迟,且遇赦不赦。是一种加重情节。
刘塬恶狠狠地说:“准奏!”
刘塬一句准奏,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李且也都死定了。
他一家老小及家里大大小小的管事、仆役,皆在受罪之列!
原本那些站出来的朝臣及刘永铭此时又退回了班列里。
刘永铭一退回来,那七皇子却是小声地与刘主悄铭说道:“李哲这人其实还不错的,上一次他进京述职,我还见过他呢,他还给我送了礼,可惜就这么死了。”
刘永铭轻笑道:“父皇还得买着李裕的面子,李哲且死不了!”
“怎么可能。都斩监候了。”
“太后寿诞还得大赦天下呢!”
“哦!倒是让他逃过一劫了!”
七皇子与刘永铭正说着闲话,那刘塬稳坐在龙椅上庄重地说:“众臣皆是清灵眼明之人,朕今日心郁易怒,想必众爱卿皆看出了。但你们可知朕为何这般恼怒?”
满朝文武哪里敢在刘塬生气的时候搭话。
刘塬环视了一眼朝堂上的众人接着说道:“齐国使者与待罪的棋待诏夏彷一起跑了!这事你们可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