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皱起眉头的同时,只见得从远处追赶过来一批兵马司的衙役。
这种情况就不用多说,必定是兵马司那里在缉拿这些人。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刘永铭心中已是有数了。
官兵们追得越急,那些桑农跑得越快。
其中一位妇人一个不慎,右脚一拐,噗通一声便摔倒在了地上。
没等她痛叫出声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叫了一声娘亲之后赶了上来,扑到了妇人的身上。
而此时那些兵司马的差役也赶了过来。
他们拿着镣铐正准备将妇人与孩子靠上带走之时,坐在马上的刘永铭突然大喝了一声。
“住手!”
那些差役哪里真会住手,其实一人说道:“你夜间行马,我们当拿你回去的!非是在大街大道之上,我暂且放过你,你休要闹事,将你带回衙门里去苦的可是你!”
刘永铭冷笑一声说道:“哟!兵马司的衙役们最近都长脾气了呀,连本王都敢拿了?你也不怕本王一把火把你们的衙门给烧咯!”
那衙役听得刘永铭的话,心中不免起疑。
在长安城中自称本王还敢烧衙门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可夜色之中,街道上又没有什么灯光,他们哪里看得轻。
那衙役只得拿过一盏灯笼走到马前。
他微微将灯笼向上一提,一看是刘永铭,连忙向后撤去。
那衙役苦着脸说道:“不知六爷在此,小人们得罪了、得罪了!”
刘永铭言道:“你们如何在夜里拿人?这妇孺所犯何罪?”
衙役有些不好开口:“这……”
兵马司差役正犹豫着,那妇人已然察觉出刘永铭的身份不一般。
她连忙对着刘永铭磕头道:“民妇未曾犯法!我原是安份的桑农,因乡里闹
灾,揭不开锅,这才到长安城里讨生活的。是那些衙役,他们……他们把我们们一众灾民从棚帐里赶出来,还要拿铁靠索拿我们,这位大人,求求民女吧!”
刘永铭对那妇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妇人好不老实!你们这些桑农明明就是因为生丝款迟迟未到,所以便到长安城来闹事。差役们拿你自是拿得起的,如何还敢在此巧舌狡辩!”
妇人一听,见得眼前大人物一语道破其中原由,那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更担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来。
差役却是十分高兴,他连忙说道:“六爷说得是,刚刚薛尚书也是这么说的。”
“薛尚书?薛青祥呀?”
衙役应道:“是。薛尚书刚刚去上朝,看到了那些桑农,于是叫我们……”
“等等!”刘永铭叫停了差役的话问道:“五更天了吗?”
“已是寅时一刻了了。”
“哦……”刘永铭想了想,却又转头对看向了妇人。
只见得妇人惊恐地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看着抬头看着马匹上的刘永铭。
她与刘永铭一对视,却又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刘永铭此时才问道:“你们打哪里来的?”
妇人应道:“我母子二人是从商洛府来的。”
“刚刚听你意思,来的应该不止你二人吧?”
“丈夫三年前便疫亡了,家中只有孤儿寡母二口。”
“没问你这个。就问你,你这一行人来了多少?另与本王说就你们两个!再敢胡言,本王可就不管你的事,叫那些差役尽将你捉去!”
妇人连忙应道:“我们这一乡共是来了三十多户,还有别乡的。至于来了多少人,我、草民真的不知。”
“你刚刚说是从商洛府来的?那你们是官桑还是民桑?
”
“民桑。三年前商洛府大役,当时的大老爷把官桑下派,全给了我们。现在商洛府已没有官桑了。”
刘永铭想了想,又问道:“京兆杜家在商洛那里有一支族人,其中一位还是朝中的礼部侍郎吧?他家中好似也有桑田吧?”
刘永铭品中所说之人就是礼部侍郎杜春秋。
杜春秋与杜春琦都是京兆杜家,但杜春琦住在长安城,杜春秋住在商洛府。
也正是因为杜氏出身,让皇帝刘塬有些看不上杜春秋。
所以杜春秋就与杜氏本家写了绝情书,这才成为孤臣,一步步地爬到了这个位置上。
杜春秋家的良田和桑田虽然没有杜春琦与陇西李氏的多,但对于老百姓来说那也是巨产了。
与这么一个人物是老乡,那妇人如何会没听说过。
妇人连忙应道:“杜家是有桑田,但他们家里有人做官,税赋收不到他杜家的头上来。”
只要中了举人,所有一切田税几乎就是免除的,更何况是朝中大员,所以妇人才会这么说。
但工部向地方征收生丝,并不在免税之内,不可能不去找有许多桑田的杜家的。
刘永铭又问道:“你们是因税赋才来长安城的么?不是为了生丝款么?生丝款没收到他杜家身上去?”
妇人想了想,弱弱地说道:“民妇是女流,不知衙门里的事情!”
刘永铭哼了一声说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