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这话说得堂内的人都听得见。
这不是刘永铭没情商,而是变相地跟在坐的官员说:这事情是皇上定下来的,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有理的事情我帮着你们说话,但也别无礼取闹,我可不是太子那般好欺负。
而在坐的官员里一部分人也从刘永铭的话外音里听出了他的意思来。
听是听出来了,亦是有两个人不太服气,那便是陆预与侯不平。
刘永铭接着说道:“二哥,你实际管着宗人府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份内之事。我在一边帮你听着,维持一下殿里的次序也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别客气了,为了等这些老东西到来,我们刚刚可是费了不少时辰。眼看着饭点就要到了,我这肚子可还空着呢。”
太子笑道:“六弟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了吃。上一次……”
太子刘永铎正要说起上次他们二人出去吃白肉沾盐的事情,刘永铭轻咳了起来。
太子提起这件事情是想让刘永铭再带他出去与王珂珺见见面,但却被刘永铭打断了。
一来是因为这个时候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二来,刘永铭虽猜到了刘永铎的想法,但他已与王珂珺有肌肤之亲。
要是王珂珺在刘永铎面前与刘永铭亲亲我我,谁知道太子刘永铎会有什么脸色给自己。
所以刘永铭便打断了刘永铎的说话。
刘永铎会意过来,此时的确不该说这些事情。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这才拿起了惊堂木。
刘永铎可不是刘永铭,他平日里并不会耍太子威风,当然也就不会像刘永铭那样喜欢重拍惊堂木了。
刘永铎只是轻轻得在案面上扣了一下,发出了一点声音之后,便把手抬离了惊堂木。
而后他之后才严肃地说道:“起案之前,本宫有一事
不明,想与众位相讨。”
众人齐声应道:“太子垂询,臣等必言之不尽。”
太子刘永铎问道:“此认皇亲之事,本朝可有惯例行之?”
此时,礼部尚书的陆预答道:“臣虽是吴国人,但本朝之旧例臣亦是熟记于心。太祖起居注亦是有臣之编撰之功。其中并无此惯例。”
太子又问道:“即是无有惯例,那此案该从何处入手呢?还请陆礼部教本宫。”
太子受曹相教导,像这样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的案例,他虽不知道怎么处理,但也会咨询臣下的意见。
刘永铎这么多年的太子并没有白当的,举措还是相当得体,且十分合他太子做派的。
刘永铎的处理方式是先统一在场人的意见,然后根据意见来开始审理这件事情。
而这种姿态与做法,是极符合皇帝刘塬对储君该有的要求,只是刘塬平日里对太子的要求更高,更加苛刻。
以些于在有些人的眼中会觉得太子无能,实际上并不是那个样子。
正此时,在左下座的地方,有一位官员拱手言道:“太子殿下,臣有话要说。”
太子转头一看,却是太常寺寺卿裴缜。
河东裴家虽然祖籍在河东,但自唐朝以来大量的裴姓子弟在长安定居。
数百年下来,裴家已经与弘农杨氏、河东薛氏、长安韦氏、京兆杜家一道成为了汉国八姓之一。
裴家在汉国是很有权势的。
在曹岳之前的首辅即是韦家的,人称韦阁老。
而韦阁老还在做次辅之时,首辅即是出自裴家。
太祖皇帝在位时,还曾封过一位裴氏的女子为淑妃。
而那位淑妃娘娘的哥哥,即是翰林院里的老学究,翰林学士裴殷。
之前裴殷就曾教过太子读书,现在被调到了八皇子那里去教八皇子读书了。
裴殷的儿子早亡,但他儿子却留下了一男一女。
男丁名叫裴展元,现任吏部郎中。
女儿裴氏由皇帝刘塬指婚,嫁给了太子。
就是之前刘永铭口中一直提到的裴太子妃。
而裴殷还有一个侄子,那侄子特别另类。
其他裴氏族人在读书的时候,他在习武。
其他裴氏族人争着向皇帝讨要什么官做的时候,他在习武。
其他人利用裴家的权氏大赚特赚的时候他还在习武。
谁知道就这么一不小心,裴殷的侄子就进了禁军里带兵。
现在他已经做到了禁军大统领,算是把禁军的官当到头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永铭口中的裴哑巴裴绍。
更是湖江中传颂的入云龙。
那一天,太子刘永铎曾对刘永铭说自己对王珂珺有意思的时候,刘永铭却反问“如何给裴哑巴一个交待”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裴家除了裴展元乖张、裴绍习武有些另类之外,其它人几乎在科举上都是有所建树的。
像这位太常寺的裴缜,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
大学士裴殷那一支虽然在宫中朝里得势,却是裴家旁支,而这位太常寺的裴缜才是裴家正宗族长。
但太子却对裴缜却是有些不满,因为这个人说话比礼部侍郎宿仓还要迂腐。
太子不喜欢这个人,但又不能阻止他说话,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