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难怪皇上不见臣!那接下来臣、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宋宪急道:“皇上虽然现在没叫臣去查,臣也不可能真的就坐在衙门里动也不动吧?多少得做些什么。夏彷那里有六爷您在安排,臣就不过问了,刺客之事您总得说些什么吧?”
姚瑞甫坐在一边并不插嘴,只从二人谈话中获得一些信息,然后在心中加以分析。
刘永铭笑道:“你不是进宫了么?宫里你就一个眼线都没有?”
宋宪苦着脸说道:“臣哪里敢把眼线派进宫里去呀!犯皇上忌讳!宫里就算是有眼线,那也是皇上自己亲自安排下的,绝不会与臣说。”
刘永铭笑道:“与你说白了吧。行刺父皇之事是实,若能得手对幕后黑手来说是最好不过。若不能得手,便杀了御前侍中菅伟,想来菅伟也是那幕后黑手的人,而且也正是此人从中传递会试考题。爷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若是想知道地更多,去刑部看看也就是了。想来这案子定是……”
刘永铭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得厅堂之外一个身影越走越近。
虽然人影较远,但那人刘永铭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来是刑部的谷从秋。
与宋宪一样,谷从秋也没穿官服,也是穿着便衣来的。
宋宪与姚瑞甫见得刘永铭视线转向厅外,也随着向外看了过去。
此时,谷从秋也从厅外走了进来:“哟,宋侍郎也在呢!请了!请了!”
刘永铭瞪着双眼摇头说道:“不是!爷我的秦王府成街边茅房了是吧?谁想进就进?连个通报都不用了是吧?”
谷从秋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臣、臣是想通报一声来着,可……可臣没着找人通报呀!找着找着
就找到这里来了,六爷您刚好在这里,那、那总不能找您通报吧?那且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刘永铭白了谷从秋一眼,说:“好逮你也是进士出身,怎么学爷我天天把脏话挂在嘴上?”
“呸呸呸!”谷从秋说着走到刘永铭坐位身边,对刘永铭拱手说道,“是臣失礼了、失礼了。”
“行了行了,坐下吧,是为那具尸体来的?”
谷从秋裂开嘴一边坐在客座上一边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六爷,您看是不是……”
“是什么是呀!”
“就是……”谷从秋不好意思地看了宋宪一眼,又说道,“就是与臣一起去看看那具尸体……”
刘永铭气道:“晦气!你找爷我就没有过好事!请我去吃花酒也行呀,非得去看尸体么?几次了?你真把爷我当仵作了?一上次与姚先生正在饮宴吃酒呢,就被你带去看周光芯的尸体。我那一肚子的酒菜差点没给吐出来不说,姚先生还得生爷我的气,觉得我对他不够礼遇呢!”
姚瑞甫呵呵笑道:“六爷言重了,您为人宽厚,以真性情相待,属下怎会有此意。”
谷从秋却是不爽得说:“那天是您要去的……”
“不管!这事爷我不管哈!”
谷从秋为难地说:“那、那臣、臣才疏学浅,实在是验看不出什么来了。”
“爷也没办法呀。那幕后黑手做事极为缜密,绝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给我们的。看具尸体能看出什么来?还能看出籍贯来不成?真就像爷我吃鸭子一样,摸摸鸭子屁股就知道是麻鸭、番鸭还是湖鸭、填鸭了么?你真当我是抓鬼的神仙,还能掐会算呀?”
刘永铭说完,一指宋宪,又道:“宋侍郎,反正你也想查,你就跟谷侍郎走一趟,能
看出来点什么来就看看,看不出来也没什么。总之爷我现在正烦着呢,你们就别凑到我这里来了!”
谷从秋却是笑道:“六爷,若是连您都看不出来,那臣等更是无能为力了!”
刘永铭说:“尸体上若是没有明显的什么特征,你至少查一查他身上的布料来自哪里总行吧?多少跟父皇有些许交待才是,总不能让他觉得你什么也没做吧?有多少就查多少!去去去,我正烦着呢!”
谷从秋马上说道:“正是因为臣发现了一点线索,但却不知是何意,故言之才疏学浅,”
“线索?”宋宪连忙问道,“有什么线索?”
谷从秋说:“哦,那名刺客身上有个刺青!”
“刺青?发配过?”宋宪一下子来了兴趣,“那就查一查是哪里刺的,再去查找刑部发配名单,按着年龄筛选一番。剩下的最多最多不会越过一百人!我们再……”
刺青古称“墨刑”,宋朝时称“刺配”。
这种刑罚最早在黄帝时期便已开始实行了,但当时实行对像只有还不愿归附的蚩尤旧部。
墨刑常与黥刑相配套,黥刑因为太残忍渐渐就不用了。
到宋朝时,法学上觉得死刑太严厉而次一等的杖刑又太轻,不足以震慑罪犯。
比如意外致他人死亡的案子里面,罪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他又不是主观上要致人死亡,即可判死刑尝命,也可以不处以死刑。
这样的案子在宋朝以“仁”治国的背景下,能不判死就不判死了。
但若只是打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