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泊秦淮(1 / 2)

也就是说魏仲贤的诗会已经决定了是以失败告终,他以雪为题的诗作不管做得多好,都不敢在刘永铭面前拿出来了。

魏仲贤哼了一声:“有辱斯文!你这是偷听了街上哪个白丁临时念的两句话呀?这都敢拿到这里来乱说?今日来的可都是有功名的、有才华、有身世的饱学之士!”

刘永铭笑道:“献丑、献丑了!不过这首诗还真不是听来的!是有所见闻,这才有感而发呀。年前腊月的那一场雪好大好大,我差点没给冻死。长安城的那些灾民是到处找食找火呀,我是眼见着他们拆了一座破庙,那躲在庙里的几条野狗差点就被炖了,被撵得到处跑。那雪就盖在了狗的身上,如同我诗中所作的一样。”

陆琳琅一听,说道:“年前的灾寒我也是亲历的,家父为此还向朝廷请求拨款赈灾。每每想来……”

陆琳琅说到此处突然想起刚刚在青衿堂外刘永铭对自己所说的,可以随机应变然后离席的话。

陆琳琅来这诗会原来就不是她自己要来,而是陆预的安排。

陆预最近好像十分着急陆琳琅的婚事,安排了许多才子与陆琳琅见面。

虽然刘永铭总是叫陆预卫道夫,但陆预为人还是十分开明的。

要嫁的是女儿,而不是自己,所以还得凭陆琳琅的意思,不会随意以家主身份做主。

实际上那就是相亲,陆琳琅心中十分反感,所以才有了激屠翰林之子去赌棋之事,意在向陆预“示威”。

而有了上一次激人赌棋的经验,陆琳琅才选择了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刘永铭的出现,想来现在魏仲贤在美人的语言挑拨之下已经与他人下起棋来了。

陆琳琅站了起来,说道:“唉,民生如此坚难,

而我却还自乐其中,尤如商女一般,实不应该。此刻我心绪已乱,如坐针毡。你们且游且乐吧,小女子就此告辞,先行一步。”

商女一词出自杜牧的名词《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陆琳琅说要走,那魏仲贤便急了起来,他说道:“陆小姐留步!无需如此伤怀。我堂叔户部魏侍郎已上书皇上行青苗法,此法一行,可保灾民无妄。”

“何为青苗法?”陆琳琅随口问了一句。

她其实对朝政之类的事情并不了解,如果她了解也不会对刘永铭之前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而产生惊恐之感。

魏仲贤解释道:“盛唐之时行过此法,府县出资以为本钱,民户结保请贷,春发夏种,夏发秋料,秋发冬粮,每季以税偿还。从此民不畏灾也。”

陆琳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压了压福说道:“那我代灾民谢过魏侍郎了。”

刘永铭也打算离开,他笑道:“其实小姐非是伤怀,乃是今日场中多了我这么一个尽说疯言之语的不速之客,还是小生离去吧,不打扰各位雅必了,小生就此告辞。”

刘永铭说着也站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没有人会拦自己,毕竟自己是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但魏仲贤却坏笑着站在了刘永铭的身前。

魏仲贤笑道:“永柏兄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刘永铭问道:“那当如何?”

“刚刚说了,得合群!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办呀!”

“哦?还不知道这离席有何规矩?”

魏仲贤笑道:“此是诗会,离席即是自认诗不如人,当作罚也!”

“如何罚?”

魏仲贤伸手指向桌边的一壶酒,然后说道:“罚酒一杯!此自古有之理也。”

“那是自然!”

刘永铭笑着就要去拿桌上的酒杯。

“且慢!”魏仲贤又拦了一道,“罚酒一杯可不是只有一杯!而是一人一杯,你认输非是对我一人,而是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陆家小姐。所以应该是……”

魏仲贤转头环视了一下,这才说道:“在场除你之外十一人,一共十一杯!”

被人逼酒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这要是在别的爽文场景里定是主角不爽,摆出身份令人膜拜,或是抄袭后世名人佳作震惊四座,在博得美人欢心后潇洒携美而去。

但刘永铭可不是一般人,他要的是让人张不开嘴骂人,伸不出手打人,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空着急。

刘永铭两眼一瞪,大笑道:“还有这等好事?这里的酒可不便宜呀!太好了!”

刘永铭说着主动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先对着壶嘴吹了一口。

刘永铭喝了一口酒,大叫道:“好酒呀!”

在场众人都看呆了,刘永铭此时才拿起酒杯说道:“刚刚那一口可不算!说好了是以杯来计的!”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的原则,刘永铭一杯接一杯得喝了起来。

喝到第七杯的时候,刘永铭将酒杯放了下来。

魏仲贤正要训骂他不守规矩,刘永铭却是腆着脸笑道:“光罚酒可不好!再罚我吃一块蜜饯吧!”

刘永铭也不等魏仲贤反应,伸手就去抓了一块蜜饯放在嘴里。

陆琳琅看得有一些呆了,心道:“定是刚刚吃别人剩下的那半碗面没有吃饱,在此补食。魏家公子想以逼酒为难,却不想他清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