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领着杨青他们来到一家木器铺子。
掌柜看到他们衣服上打着补丁,一看就是苦哈哈,不是乞丐就是难民,立马赶人。
“走走走,没什么施舍给你们,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杨再兴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来找我舅舅。”
“谁是你舅舅,这里没有你舅,去别处找。”掌柜很不耐烦。
这时,一个拿着锉刀,身上沾满木屑的木匠走出来,尴尬笑了笑,“侯掌柜,这是我外甥。”
侯掌柜冷哼一声,没给好脸色。
陈宝田上下打量着杨再兴,带着一股子兴奋,“再兴,你咋来这里了?”
“舅舅,我来明州有事,正好过来看看你。”
见两人要拉家常,侯掌柜心生不满,“陈宝田,你们有话出去说,别打扰我做生意,哼,一群乡巴佬。”
陈宝田很怕侯掌柜,朝他赔了笑脸。
就在他拉着众人准备出去的时候,杨再兴却没有动。
“凭什么让我们出去,我是来买东西的。”
侯掌柜表情玩味,“小子,我这里最便宜的木器,五百文起步,你买得起吗?”
“狗人看人低。”
侯掌柜气得一蹦三尺高,“陈宝田,你外甥怎么跟我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侯掌柜,再兴不是那意思,你大人有大量
。”
陈宝田唯唯诺诺,一直赔着不是。
杨再兴一阵心酸。
陈宝田肯定经常被侯掌柜欺负,吃了不少苦头。
今日便要为舅舅出头。
他指向架子上的一个锦盒,“这个多少钱?”
侯掌柜呵呵笑了两声,只当是杨再兴不自量力,装大尾巴狼。
“这可是用上好的杉木精雕细琢而成,多少钱你都买不起。”
他毫不掩饰对杨再兴的嘲讽,只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从陈宝田口中听说过杨再兴。
是明州下边晋通县唯一的秀才,可他嗜赌如命,原本挺殷实的一个家,全被他败光了。
对这样的败家子,何须给好脸色。
杨再兴情绪异常激动,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你瞧不起谁?”
侯掌柜眼皮都没抬,“就是瞧不起你,你以为你是秀才很了不起?明州府里的秀才遍地都是,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买不起的,走吧,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听着侯掌柜挖苦相公,身为舅舅的陈宝田心里很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杨再兴面色阴沉,“我要买得起呢?”
见他不识好歹,敢跟自己较劲,侯掌柜一时头脑发热,“你要能拿出十两银子,锦盒送给你。但你要拿不出,我扣你舅舅半个月工钱。”
陈宝田急了,“侯掌柜,你不要
生气,再兴刚才跟你说笑的,莫当真。”
他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若是扣钱,就得挨饿。
陈宝田拉着杨再兴就要往外走,可杨再兴挣扎开,目光灼灼看着侯掌柜,“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陈宝田提醒,“再兴,莫要冲动。”
杨再兴朝他微微一笑,“舅舅,我不会输。”
侯掌柜冷哼一声,“吹牛皮谁不会,看看你的穷酸样,别说十两银子,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十文钱,也敢来我这里撒野……”
砰!
杨再兴往柜台上一拍,一锭银子出现在侯掌柜面前,生生打断了他后边的话。
侯掌柜喉咙耸动,呆若木鸡。
杨二牛得意洋洋,“再兴哥拿出了十两银子,你输了,快把那个盒子给俺再兴哥。”
侯掌柜哪里肯舍得白送。
他是笃定杨再兴没钱,才敢跟他打赌。
他冷着脸,叫嚣起来,“不可能,你一个穷秀才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一定是你偷来的,你最好坦白,要不然我就去告官。”
闻言,陈宝田心里不痛快,“侯掌柜,你怎可污人清白,再兴不是那样的人。”
侯掌柜冷哼一声,“那你说,他的钱是哪来的,我最了解赌徒,没有钱了就去偷,他就是偷来的,我要告到官府。”
杨二牛拳头紧握
,只待杨再兴一声令下,他就上去干翻侯掌柜。
杨再兴也是怒火翻涌,“侯掌柜,你在吓唬我,让我知难而退?你不是瞧不起秀才吗,我随便写一首字,就有钱赚,一个字一两,这是我给人写字赚来的。”
“而你,竟然敢侮辱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到了官府,我看他们站哪边,那些官老爷可都是秀才出身。”
侯掌柜吓得一哆嗦。
自己大意了,想不到这个秀才还挺硬气。
他说的对,即便闹到官府去,自己也讨不到便宜,更何况无凭无据。
“我懒得跟你计较,陈宝田,赶紧带他们走。”侯掌柜底气明显不足。
“刚才打赌,你输了,还没兑现。”杨再兴不卑不亢。
侯掌柜摆摆手,面色不悦,“什么打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赶紧走人,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杨二牛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