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无论那碗长寿面有毒无毒,案情一目了然,那名嫌疑人是再难有生机了。李总管老人精,深知此事不便声张,让人快速收了尸,自己回永和殿去禀告。
宴席尚未结束,皇帝太后皇后仍需坐镇,殿内的人几乎就不没有出来的。审案还是趁早,皇帝走不开,可以派代表,让李总管私下把消息传给太子,命他去调查,并且是秘密调查。
太子闻言,心内一阵惊诧,不敢耽搁,起身出了大殿。
案件的原委,若是那凶手肯招的话,再好不过。方才侍卫就已经把人拿下,暂且押到偏殿,太子脚下不停,直接过去。此时,偏殿里除去犯人,几名侍卫,正坐于客席等候的褚寻雅沈明枫夫妇,以及她们身后那几个婢女,皆是目击证人。
褚寻雅面色无波,眼睛上下打量了那名被反手押着下跪的犯人,不知在想些甚么。而坐在旁椅的沈明枫,则是满眼的痛恨与愤怒,惯常轻松的表情不复,气呼呼的望向那犯人,起身几步走过去,走到一半顿住,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指了人,破口大骂,
“你这个坏人!你才是真正的坏女人!你居然杀死了那个宫女!你还要害皇奶奶!她们都好好的,你为啥要这么做?你知道害死她们要有多少人难过么?你知道那个宫女的爹娘会多么难过么?你你……你!你这个坏透了的坏人!你会得到报应的!”
驸马爷气愤填膺,一个词一句话来来回回的骂,愣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字句来用。可是,她骂来骂去的那番话,对于殿内的其他人,已经感触颇深。
三驸马虽然傻,一颗良善纯净的心,却是极为难得。
殿门口那里,太子踏入大门之际,入耳的就是这些话。褚寻雅见了,起身,拉拉沈明枫,一同迎上去,行礼,
“给太子哥哥请安。”
“嗯。”太子行至殿中,停下脚步,背了手,站在褚寻雅沈明枫几人面前,高挑健硕的身材,立马将她们比得相当娇小,唇上的小胡子颤了颤,道,
“雅儿,你先将来龙去脉道来,本王稍后再审那犯人。”
太子殿下一出口,便是完全的储君行事作风,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才不欲多唇舌,事情经过还是让聪慧的妹妹来禀告的好。褚寻雅点点头,然而她毕竟也是旁听来的,知之有限,所以就大概讲了几句,详细的经过,还是留给了叶梦尘。
当然,目击证人中最最具有发现权的,当属驸马爷沈明枫,她可是第一个发现尸首的人。只可惜,太子公主似乎都不打算给她机会,她站在一边,是想插话都难。
叶梦尘往前走了两步,恭敬的福身施礼,然后开始讲述:“禀太子殿下,当时奴婢几人陪同驸马爷去净房,半路上遇见了这嫌疑人,并未在意,到了净房,驸马与沁儿进去,奴婢与蔷薇候在门外,没多久便传来惊叫声,奴婢二人立马冲进去,掌灯一看,那杂货间的木板后边,赫然横了一具女尸……奴婢斗胆猜测,定是路遇的那名宫女干的……”
叶梦尘不卑不亢,言语使用也是恰当,挑不出毛病,把事件的经过详述一遍,倒是巧妙的避开了自己分析案件的过程,不给人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
接下来的事,大家也都晓得了,太子凝神听罢,点了点头,缓步绕到犯人面前,扫了一遍,厉声道,
“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王问你,招是不招?”
那犯人虽为女子,却是镇定得可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脸色也只有小小的慌乱,只是还不承认,
“太子殿下,奴婢不招,奴婢不是杀人凶手!您所说的人证物证……人证,他们只看见了尸首,就断定奴婢是凶手吗?这只是一面之词,奴婢不服!还有物证,那碗面经过三番几次的测验,分明无毒,怎么能作为物证?奴婢是无辜的!”
在场不够聪明的人,几乎就要叫她唬住了。然而,聪明的人,足够聪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褚寻雅冷笑了一下,没说话。沈明枫这个最为单纯的人,差点就信了。
太子殿下可不是吃干饭的,挑了挑眉,不屑道,
“你还想抵赖?好,姑且论他们几个不能证明,那碗面也不能证明好了,那你说说,你的腰牌是怎么回事?那尸首上的腰牌,可是不见了的,要不要本王差人去找内务总管来,认一认你的长相与身份,是否符合呢?”
犯人明显一噎,还想垂死挣扎:“不是的!奴婢就是真的,那具尸首,与奴婢没有关系!太子殿下,您想想,那面也没有问题,奴婢身上也没有凶器,又不会武功,完全没有加害太后的能力,奴婢又为何无缘无故的要去杀人假冒?这……这说不通不是么?还有……还有奴婢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能杀死另一个人呢?”
呵呵!这抵赖还算是有理有据,说得脑子不甚清晰的人,一愣一愣。然而,在聪明人面前,她就是说破了天,也没有半点法子歪曲事实。
太子何许人也,褚寻雅又是何许人也,听了这一段话,均是摇摇头。
“够了,休得再狡辩,来人——”
“慢着,太子哥哥,容雅儿再测一测那碗面,看看是否当真无毒,若是有,也就不必费事了,当即叫这人心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