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议事进行了近三个时辰,将苏辰提出的方案充分完善了一遍。
当然为了防止军中出现敌国细作,后面商议具体作战计划时,只有几个四品以上武将才有资格参与,其他武将一早就被早早打发出去了。
当晚议事结束,各部将领返回营区时,也是下半夜寅时左右。
就在这时紫阳关紧闭的城门在漆黑的夜空掩护下,打开了一道仅供两匹战马同时进出的缝隙。
京都大营骑兵武将龚箭手中牵着一匹战马,战马嘴上套着一个嘴套,防止战马突然嘶鸣起来,不动声色的走出了紫阳关。
身后一千轻骑同样如此,脚踏地面手牵马缰静悄悄的跟在龚箭身后出了紫阳关。
因为动作很轻很慢,一千轻骑走出紫阳关居然整整用时一刻钟才全部走完。
“咔咔……!”
待最后一匹战马顺利走出紫阳关,紫阳关城门再次紧闭。
“走!”
“传下去动静都小点,”龚箭低声一语,牵着战马紧贴城墙开始移动。
这是在借助紫阳关城池的阴影来隐蔽自己,防止被楚军留在城下的斥候发现,城中有军队出城了。
半个时辰后千骑顺利消失在城下不知所踪,城头巡逻的夏军继续
巡逻。
紫阳关城下一处距离很远的地方,楚军斥候趴在那里的依旧趴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夜夏楚双方再次平安度过,谁也没有打扰谁的美梦。
不过这却不是双方不想搞小动作,袭扰一下敌方,而是没用。
苏辰这边依托紫阳关雄伟的城池,楚军想要夜袭,出动千把人根本不抵鸟用,出动万人的话,距离城池还有一里地就能被城头的守军发现,最后一样只能是强攻。
夜间视线不好,强攻反而会徒增伤亡得不偿失。
熊托帕那边大军二三十万,虽说一月下来死亡了不少,但军队数量苏辰和其相比依旧不成正比。
人家营地横直几十里地,自己派兵搞疲敌之策,也就只能到人家外围。
杀喊声还没传到人家中军大营呢,就被人家反扑了,效果同样可有可无。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边在夜间都在对方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就渐渐的变得跟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相敬如宾了起来。
晚上两边各干各的事,非必要的大事,绝不叨扰彼此。
一夜过去,熊托帕照常下令,出动数万大军对紫阳关展开攻势。
紫阳关守军也按部就班的进行
抵御。
要是就从目前双方一攻一防的节奏来看,楚军至少小半年无法攻破紫阳关。
但正如穆轶一开始设想的那样,在韩国入侵大夏失利,短短一月由入侵战转变为护国战之后。
楚国国君熊天霸顿时就急眼了,三四十万的大军在他国作战,时间一长老底就得打光。
以往楚国仗着自己国力强悍,对其余六国多多少少都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一旦一战下来,耗空了国库,绝对会被狼惦记。
所以楚国高层也开始迫切的想要破开眼前双线作战的局面,一道圣旨连夜出了楚国都城,八百里加急朝熊托帕飞来。
要求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攻破紫阳关。
人命不是问题,只要能破紫阳关一切好说,熊托帕治下的三地,男丁打光了,熊天霸承诺从楚国其他地方给他调。
军械损耗严重,朝廷直接调拨。
粮草不足,朝廷从全国调。
总之一句话,哪怕熊托帕将自己手底下的这三十万大军全部葬送在了紫阳关下,也必须将大夏紫阳关给破了。
熊天霸的圣旨来的很快,在苏辰接到楚国驰援韩国的第二日就到了熊托帕手中。
楚皇圣旨一到,熊托帕的作战方式就发生了肉
眼可见的变化。
再次发动的攻势力度,至少是昔日的两倍有余,进攻时完全不考虑攻城将士的性命问题。
投石车,云梯车,弩车等强大的攻城利器,也开始不计成本的朝紫阳关城下运来。
这一天当白昼再次被漆黑的夜空所代替时,紫阳关城头守将将士,一天的阵亡人数首次破千,轻重伤员数不胜数。
当然楚军付出的代价,比守城一方还要大得多。
紫阳关城下密密麻麻全是楚军阵亡的尸体,当晚负责清理尸体的将士,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才将楚军尸体堆到一旁。
整整堆了两座尸山尸海,鲜红刺鼻的鲜血顺着尸山落下渗入地下,染红了不知地下几米深的土地。
只知从此以后,此地的树木草丛每年开春之时,都会比别处灌木草丛要更早的抽枝发芽,生长着也比其他地方的草木更加的茂盛。
开出的红花,更加的鲜艳血红。
当天夏军一方战死的将士,依旧按照苏辰下达的命令,将每一具尸体整理好仪容送回城中,登记造册之后,进行火化。
而楚军这边因为死伤人数是在太多,加上楚国等级制度比大夏严苛的多。
熊托帕从未将普通将士的人命当人命
来看,面对两座由自己人组成的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