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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上位,他白黎这个太子党,难逃一死。
赵牧上位,同样难逃一死。
总之,这条路,孙玄泣横竖看不到一条活路!
白黎笑呵呵道:“我与太子并非是交易,而是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理想才走到了一路而已,因此,我们是朋友,是有着共同理想的战士。”
孙玄泣欲言又止,到最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师弟,你若是执意如此激进,我们可真就越行欲远了!”
他这个师弟,向来就是我行我素,固执的很,他清楚,只要白黎做出决定,那便是十头牛也难再拉回来。
“你我本就是走的两条不同的道路,你信奉中庸之道,不善变法,觉得国家应该依照先人之法,昭彰治理,而我却觉得大周当下,只有不停探索改革,国家才会富强,百姓才会幸福。”
孙玄泣一拳猛地砸在棋盘之上,大吼道:“胡说,激进改革,国家只会陷入动荡,你改革的太快,那些在朝中盘根了几百年的世家岂会答应?他们会拱手将自己的利益让出来?”
白黎抬起头,眼神坚定道:“因此,改革是一条漫长的路,或许需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代人,几十代人共同努力才能促成的一件事!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的。"白黎说到这里,突然低头一笑,满面豪情,“修几部法律有什么?修正历史又有什么?这些都是小事,要说真正有意思的……还要数修订历法……”
孙玄泣陡然抬头,目光紧锁着白黎,脸上全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之色,久久无语。
沉默片刻之后,白黎笑着打断道:“师兄,该你落子了……”
孙玄泣没有听到白黎的话,只是低头自语:“疯了真是疯了,妄人,你就是个妄人!”
自古以来,每逢重启纪年,都必须是改朝换代才能做的大事,而且修改历法是一件比修什么包揽万法的四库全书要难的多。
修改历法,这就证明着天下换姓,重启纪年。
这必定是为祖宗大臣,所不容的事情。
而眼前这个妄人,竟然想要在赵牧登基之后,修订万
年历,重启元年?
或许是看出了孙玄泣的惊讶,白黎却满不在乎道:“并不是一定要改朝换代才能够重修历法,我只是想要告诉世人,新的纪元,从赵牧登基的那一天开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无论别人信不信,史书自有评判!”
孙玄泣摇头冷声道:“还史书自有评判,你活不活的到赵牧登基的那一天,还是个问题!”
“那就看我白黎的命够不够硬了。”
白黎将棋盒朝师兄面前推了推,满脸笑容道:“师兄?还下不下了?”
孙玄泣突然莫名有些烦躁,伸手将棋盒打翻,骂骂咧咧站起身,“下下下,下个屁,今天没心情了,余着!”
说完,这个身材高大的紫袍中年男子噌然起身,一挥袖子愤然离去。
边走边骂,大抵是说她白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那个本事么?
想要做成那些大事?
当心粉身碎骨!
孙玄泣走后,白黎低身默默捡着棋子,风吹竹叶,满林沙沙声。
边捡边埋怨道:“走就走嘛,发什么火啊,你丢的轻松,还不是得我来捡?”
他捡起棋子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盘即将收尾的棋盘,突然笑了笑。
余着?
或许这盘棋,已经是二人最后的一点余地了。
棋终人散。
两人都不希望有来收尾的那一天,这盘残棋就可以一直余着。
二人之间,也还算有最后的一点羁绊。
残棋在莎莎风声中像一座古碑,屹立在庭院之中,万古更迭,棋缘难解。
白黎站起身,如一座孤岛站在空寂的竹林之中,他的脸色依旧平淡如水,手中捻起一颗黑子端详了片刻之后,他重新将目光移回了棋盘之上,像是入定一般,呆呆得看着。
半晌之后他缓慢闭上眼,笑着呢喃道:“天下为棋盘,你我谁又跳地出棋盘之外?你我皆为棋子罢了,死?呵呵……我白黎从不惧死,就怕死的悄无声息,死地无名无姓。”
他突然爽朗一笑,仰头张开双手,任由穿林之风打着他的全身,“我白黎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妄人!”
………
东宫的院子又变得冷清了,现在的太子东宫说成是冷宫也不为过,全府上下也就只看得见几个仆人的身影,半点不热闹。
姜薇被一个叫元修的和尚带走了,说是被带到皇宫后山的某个山洞里面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难道讲经说法一定要在那等地方才行?
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这半点都不奇怪。
因此柳白韵也没有多想。
好在太子嫔柳白韵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即便现在的东宫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倒也每日都是开开心心的,最近她又找了些新活——种菜。
她在东宫后院弄了一块菜园子,迷上了种植各种花草树木、蔬菜水果。
尤其是黄瓜数量居多。
黄瓜长势极好,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用过多讲究什么淑女形象,柳白韵没事就在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