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的这些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现在这个阳世,战争,瘟疫,自然灾害不断,这是事实。而且人与人之间的戾气特别重,二话不说就出刀子,一言不合就捅人。
但就因为这个,就说阴间比阳世好,也不见得。
而且把阳世人的林秀秀硬留在阴间,和逃避现实没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爷爷奶奶,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林秀秀毕竟是阳世人,她还有家庭,有父母。如果抛弃这些东西,就来这里守着你们二老,对于她父母来说也是一种不孝,对不对?再说了,林秀秀作为阳世的人,还要体验生命,完成这一生的任务,如果只是留在这里,那这辈子不是白活了吗?”
老头和老太太不为所动,嗯嗯啊啊的,但是林秀秀却抬眼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些神采。
我一惊,她这瞬间眼睛里展示出来的东西很灵动,和木讷的感觉差别特别大,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瞬间恢复了,还是一直在藏着?
心中疑云更盛。
就在这时,老太太踱着小碎步来到门口,探头出去看了看,“呦,黑天了。”
我一惊,赶紧提着魂灯来到门前,只见外面黑森森的天空,月上中天,真的到了黑夜。
这里不是无日无夜吗?这是怎么回事?
正狐疑间,老太太说道:“小伙子,天色已晚,要不然你在这里先住一夜,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呃……”我脑子激烈运转:“行,盛情难却,那就住一晚。”
老太太脸上显出笑容:“小伙子,我们里面只有两间房,你肯定不想和我还有老头子一个屋,那你就和秀秀一个屋吧。”
呦。我眨眨眼,还有这样的好事?
我看向林秀秀,她表现的像木偶一样,眼睛都不眨,像是没听到老太太的话。
我提上魂灯。老头老太太并没有要我把灯留下,我愿意提就提着,这也是目前为止我能信任他们的原因。
我和林秀秀进入里面的房间。
这是一间全木屋,面积不大,举目四望,墙壁是木头的,天花板是木头的。在桌上燃着一盏小油灯,不远处是一张床,上面铺着红色鸳鸯的被子。前面放着床头柜。
关上门,屋里只有我和林秀秀两个。
我把魂灯放在桌上,说道:“林秀秀,我姓夏,是你爸爸找来寻你的。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你能和我走吗?”
林秀秀坐在床上,双眼呆滞,怎么问都不发话。
我必须尽快把她带走!
这个鬼地方,待的越久越不舒服,不安全感充满了全身。
我咬了咬牙,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只能这样了,等外面老头老太太夜里睡着了,我偷偷带着林秀秀走。
但是在阴间,老头和老太太还需要睡觉吗?
不管了,按计划行事。
焦急等了能有一个小时,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起身轻轻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客厅里。
正是那老头,双手插在袖筒里,一动不动,如同蜡像。
对面是屋门大开,能看到月光如水,月亮挂在半空。
老头耳朵还挺灵,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过头看过来,我赶紧把门关上。
我心噔噔跳,这里一切都不对劲,看起来老头老太太对于林秀秀很是喜爱,一直在保护她,但这里透着邪性。
林秀秀就这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提着魂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也没有反应,甚至眼睛都不眨。
我蹲在地上,轻声说:“林秀秀,秀秀,我没有恶意,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听懂的话,你就眨眨眼。”
林秀秀看都不看我,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对面的墙。
我心跳得很快,人是找到了,但是情况很糟糕,最麻烦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提着魂灯照着屋里,翻了翻桌子椅子,最后照到床头柜。
我把柜子打开,用魂灯照进去。
里面放着一些照片,我拿出来看,照片都泛黄,上面的人都是林秀秀,只是在不同的年龄段。
从小到大都有。
照片后面都标注着日期。
比如说“2005年,秀秀生日。”
“2009年,秀秀在游乐场。”
后面的照片上,秀秀就长大了,有一些是她在海外的照片。
我看了看这些照片,越看越是诡异。
不少照片并不是正面照,而是偷拍,比如有一张秀秀在海外大学校园的草地上,和一个外国男生在说笑,镜头明显是盗摄,从一个很诡异的角度拍摄下来。
只有这一张也就罢了,后面很多张都是这种风格,甚至有一张林秀秀在卧室里睡觉,镜头就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拍了这么一张。
给我一个直观的感受,似乎有一个神通广大的侦探,受命拍摄林秀秀所有的一举一动,哪怕林秀秀在极其私密的地方洗澡,上厕所,睡觉,他都能事无巨细拍下来。
后面的照片让我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胸口窝堵得慌。一个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存在林秀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