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妄想攀附宁王,但宁王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你,你跟王爷的关系,就是根本没有关系!”
杜靖文盯着乔染,露出了了然表情,“你以为宁王是为了帮你,别做你的春秋大梦,本世子告诉你真相吧!”
乔染轻舒一口气,世子还是原来的那个世子,她做出惶恐不安的表情,静静等待从杜靖文嘴里说出的真相。
杜靖文在下山的时候,就想通了,“宁王为渝州刺史夫人请诰命,而本世子不慎言语冲撞了渝州刺史夫人,宁王早就知晓榜首是你,故而以赌约设局罚本世子,是为了替渝州刺史夫人出气。”
乔染垂眸,没有什么反应。
“本世子就知道你没听懂!”杜靖文自恃看透一切,“渝州刺史夫人是女学的代表,本世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宁王面前诋毁女学。
渝州毗邻西昭,渝州水患常年来影响到西昭,渝州刺史夫人治理水患,就是帮了西昭百姓,宁王嘉奖渝州,本质上是为了西昭。
所以,本世子我狗眼看低的是渝州,比不上的也只有渝州女子,与你乔染无关!”
杜靖文一通分析,仿佛只要比乔染强,他就算比不上其他女子,也能获胜般。
雨水滴落到杜靖文的头上。
乔染递出一把纸伞,在他头顶撑开,“世子,雨大了,绕不完青云山,宁王会来砍断你的手脚。”
杜靖文分析的有理,但乱不了她的心绪。
她是宁王一把刺向敌人的刀,她不需要知道宁王的想法,只要他们目的一致,手刃同一个敌人,她可以合作,也可以被利用。
雨滴越落越大,乔染居然为他撑伞,杜靖文语气缓和,“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乔染落下车帘,“赵哥,走吧。”
马车头也不回离开。
杜靖文手里多了一把纸伞,他指尖紧紧捏着伞柄,重复着说着输给宁王的那句话,“我狗眼看人低,我比不上女人,女人,乔染……”
迎秋从车帘上看着渐渐模糊的杜靖文,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世子看着挺可怜的,他阻挠姑娘,会不会因为喜欢上姑娘了?”
“喜欢是纵容,而不是他千般阻拦。”
乔染不会信杜靖文的爱,她提醒迎秋,“你忘了吗,乞巧节那日,他对北凉细作恩爱有佳,转头得知他的身份,世子自证清白,杀了他。”
杜靖文决绝的眼神,乔染至今还有记忆,“我可不想得到他的喜欢,要命。”
迎秋哆嗦了下,赶紧将刚冒头的想法掐灭。
自家姑娘虽然成了亲,但与世子夫妻和睦的画面,恐怕此生难有,她小声问,“姑娘喜欢过别人吗?”
乔染愣了下,脑海中闪过一个衣决飘飞的背影。
北疆孤煞,神手九川,其实是两个人,人道他们是劫富济贫的侠客,但他们不过是两个图财私利的小偷罢了。
偷来的东西,永远不属于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在她脑海中越发模糊。
“北疆那种地方,活下来很难。”她的语调没有任何波动。
活着都难,看来姑娘没有喜欢的人。
姑娘年纪轻轻嫁,给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侯门深似海,往后几十年,怕也不会有爱人的机会了。
迎秋安慰道,“其实喜不喜欢不重要,就算海誓山盟过,姑娘看我,落得什么下场,人不人鬼不鬼……”
乔染初见迎秋时,她浑身是伤,血水浸透身体,她被人牙子关在狗笼里,眼睛里死水无波,活着或者死去对她而言,仿佛没有区别。
迎秋不经意间触及到这个话题,她以为她能够将自己作为教训说给姑娘听,但她的声音怎么不就听话了。
“进了书院,难免就要遇见那个人了。”乔染握住迎秋的手,“别怕,你现在与国公府再无关系,他动不了你。”
姑娘的手很温暖,迎秋点头,她太没有出息了,明明是她安慰姑娘,怎么成了姑娘安慰她,但迎秋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滚落。
是不重要了,但她恨。
文宣侯府。
刘老夫人得知乔染要进书院读书,脸上的皱纹紧的能夹死苍蝇,“内宅妇人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老身看她,就是耐不住寂寞,要出去勾搭男人!
那日幽兰馆的人肯定是她找来的,果然原形毕露了吧,把老身拖住,她就有理由去外面放荡!
不行,老身要找我儿,好好治治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刘老夫人私会小倌的事情,虽然被文宣侯大事化小了过去,但此事在侯府中掩盖不了,大家明面如往日,心里多少对老夫人失了原有的敬重。
如今老侯爷还没有回信,刘老夫人日日不安,对乔染恨的发痒。
马姨娘在旁边,将老夫人拦住,“老夫人消消火,乔染这回就是得侯爷特许,才去的书院,陛下鼓励女学,这会子侯府女眷考进书院,侯府脸上有光。”
“我儿即将升任尚书,侯府荣光,还差她一个吗!”刘老夫人话仍气着,却不往院外走了。
“侯府荣光是不差她,但她在后宅,总归会污了我们的手。”马姨娘循序渐进,“她在侯府有田氏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