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十几个护院在寺外待命,马姨娘自恃人多,“外面皆是侯府的人,你们出不去开福寺,识相的随我们走一趟!”
“呵,你当老娘吃素的,老娘威风那些年,你乳牙还没换了!”老鸨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马姨娘的头发,将她拽出几步远。
“啊,我的头发!”
马姨娘疼的嗷嗷叫,反手去扯老鸨的头发,两人一个往上揪一个往下拽,谁都不松手,丫鬟小倌们拉架,反而将两人越拉越紧。
马姨娘头皮紧绷,急火攻心朝外大喊,“快来人啊,把这些贱奴带走!”
侯府护院人多势众,他们一来,幽兰馆的小倌势必要被带走。
眼看牛嬷嬷出去喊人,乔染抬高音量,“姨娘,屋内的都是心腹,主子的事情她们不会外露,可外院的下人嘴巴多大,大家都知道,你想让老夫人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吗?”
刘老夫人明知此事有乔染做的手脚,却不得不叫停牛嬷嬷,“人多口杂,可不能让他们进来!”
牛嬷嬷扭头去帮马姨娘对付老鸨,老鸨不甘示弱,他还有五个身强体壮的崽!
“崽子们别管我,给老爹狠狠揍这臭婆娘!”
五个白衣少年撸起袖子,与马姨娘身边的丫鬟们干了起来。
一群人扯头发撕衣服,刘老夫人在后面骂架,另外两个姨娘躲在屋后瑟瑟发抖。
田氏都呆了,站在圈外左右摇晃不知道帮谁。
屋内一片混乱,唯有乔染安静的看戏,她目光平静,淡漠的气息,仿佛不属于这片天地。
杜靖文的身边无人,唯有乔染。
他望着脚下无形的线,马姨娘和祖母站在线外,他娘站在线中间,只有乔染完完全全站在他划分的线内。
她的每一句话都为支持他而说。
杜靖文抬头望着她的侧颜,他见过的美人很多,千篇一律的样貌在他面前早就失去了颜色,但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有她的美在绽放。
小厮将信纸和笔墨找了过来,杜靖文趁混乱,快速写了一封书信。
信纸折叠放入信封中,由小厮再送出去寄往大盘山。
做完这些,杜靖文从猪笼上站起来,“信,本世子已经寄走,你们爱折腾多久就折腾多久去吧!”
所有人扭头,刘老夫人原地爆炸,“不孝子孙,不孝子孙,老身真是后悔!”
杜靖文背手,有句话憋很久,“祖母,本世子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你后悔又能做什么,本世子劝你,早点买个庄子,好为自己养老!”
他将猪笼踢倒,翻了个白眼,“为了侯府的颜面,今日之事,本世子不会往侯府外说出半分。”
“娘。”他回头扫了眼乔染,眼中不耐,语气却不经意间柔和了半分,“还有你,跟本世子走。”
杜靖文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高调走出禅房,他等不及让祖父回来,收拾老妖婆了!
马姨娘愣了片刻的功夫,被老鸨找中机会,一脚将她踢开。
老鸨理了理凌乱头发,斜眼看她,“老娘要不是立誓不动女人的脸,早把你那张丑陋的面皮撕破。”
马姨娘被牛嬷嬷扶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等着,有你下跪的一天!”
老鸨掐腰,“呵,我等着,反正你一个姨娘,在主子面前就是下人,下人犯了错,主子可以随意发配,哪天你进了怡红楼,我就等到你与我是同行的那天了。”
马姨娘气的又冲了过去,“我撕烂你的嘴!”
老鸨这次挥出了皮鞭,唰的一下,鞭子将旁边瓷瓶甩碎,震慑住了马姨娘。
“呸,什么玩意!”老鸨走过马姨娘,停在刘老夫人旁边,顿时媚眼弯弯,“主人,奴没说你,主人是天上明月,有空了,再找奴哦。”
老鸨走的时候,还递了飞吻。
刘老夫人汗毛立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造孽啊,老身的清白,老身一把年纪不如去死!”
乔染在屋外听见一阵嚎叫,她回头,老鸨领着五个妖娆的身姿离开寺庙。
田氏告诫随行的所有下人,让他们把老夫人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内院下人们的卖身契都在田氏手中,自然不敢泄密。
田氏听着屋里的动静,拉着杜靖文的手叹气,“儿啊,你爹知道了,怕是会恼你。”
文宣侯听不得别人对老夫人的指点,田氏多年来,一直维系的后宅平和,此番也要失衡了。
杜靖文不甚在意,“爹顶多罚我跪祠堂,到时候我就装头晕,爹肯定把我放出来。”
文宣侯偏爱马姨娘,却对庶子关照平平,杜靖文是家里最得宠的儿子。
田氏放心不下,“这次不一样,你我是母子,可你爹与老夫人亦是同心,哪有撵走亲娘的儿子,还有那马氏诡计多端,老侯爷回来前,指不准她们还有算计。”
她越想越担心,转过头,“儿媳啊。”
遇事不决,找儿媳妇准对。
“……”
乔染垂眸,喂给田氏一颗定心丸,“如世子所言,老夫人何去何从,但凭老侯爷做主,至于中途如何变故,相信老侯爷心中自有较量。”
言下之意,谁的媳妇谁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