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荣锦顶着额头的伤到了肖家最远的林园杂货铺,这里是余氏告诉她的,这里的店铺后院有个枯井,里边长年干枯无水,可以试试。
荣锦到时店铺关门,从后院翻墙进院,虽说余氏早让门房找理由支走了守夜的掌柜,荣锦也担心隔壁的眼睛,翻墙进去正好掩人耳目。
这林园的杂货铺是三间杂货铺里面最大的,货品最齐全的一个,后院还带着三间平房,角落里是个旱厕,臭的很,院子里还算干净。
荣锦在院子里转悠一圈,枯井上面盖着草毡子,经年雨水侵泡,上面长满了青苔,荣锦围着枯井转了几圈,将草帘子轻微翻动一下,又仔细盖好。
她去了旱厕,这一进去,被里边的臭味熏的险些吐出来 ,荣锦捂着鼻子自言自语。
“太懒了,光拉也不清清 ”
荣锦瞧着四处漏下月光的顶棚,突然来了注意,她体重轻,可以上去看看,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她就不信谁会冒着掉进粪坑的危险爬上去看。
荣锦瘦弱,人轻,她爬上旱厕的顶棚,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黏土杂草抹腻而成的顶,荣锦找了个偏角,将东西一一藏进去,又小心翼翼的盖上原土,一切恢复原样,荣锦想想,万一有人欠那,想上去看咋办,她便来了主意。
荣锦搞了一泡屎全扔在了旱厕的顶棚上,刚好堵住了人上去够她藏东西的前方一点点。
荣锦整完,拍着手上尘土,“我看谁还上去,恶心死你。”
荣锦不敢回肖家,这演戏也得演足了,她准备就在这对付一晚,她还有个事要办。
安然睡过一夜,荣锦便去了大帅府,她要看看能不能见到钱筠。
临近中午的时候,荣锦顶着额头上没洗掉的血出现在肖家祠堂。
这里往年都是逢年过节,才会有人来,可这两天肖家有男丁的都在这了,荣锦到的时候,里边正在争吵,谁家分的多,谁家分的少,吵的不可开交。
“族长,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荣锦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进了屋里,不顾众人惊讶目光,直接坐到了老族长的腿边,搂住老族长的腿就开哭。
情到深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尽数抹在了老族长绸缎的长袍上,狠劲抹两把鼻涕,还不忘边抽泣边偷瞄老族长的脸色。
“老族长,我现在是无家可归,您可是要给我做主啊!”
众人各怀心思,看着荣锦,什么心思都有,就是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好了,好了,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老族长嫌弃想将荣锦揪着擦鼻涕的大襟扯出来,可荣锦使劲拽着不撒手,还不忘又抹两下大鼻涕才不情不愿的拉扯两下才放开,老族长板着脸压着气好声劝慰。
“行了,起来吧!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求族长为我做主。”
荣锦这又跪下,使劲磕头,额头上又渗出鲜红。
“别磕了,再磕就见祖宗去了。”
有人出言打趣,这回那对坏蛋肖云肖露倒是冷眼旁观,暂未发声,可他们眼底里的算计,才让荣锦真正的担心。
“你赶紧起来,有什么诉求你就说,别这样闹,亵渎祖宗。”
老族长明显不耐烦,却又不好当众发怒,毕竟人前的假样子还得要顾的。
“荣锦啊!你说你被撵出来,你去求你婆婆,求锦城,你来我这……这话我不好说吧!”
老族长的略微犹豫让荣锦知道,这后面的话,得让自己求着他说,你想就坡下驴,行,别后悔就成。
荣锦重新跪下,再次磕头,做出了一副无依无靠现在只能依仗他们的样子,一脸的委屈无助。
“说!”
这一个字,从老族长嘴里蹦出来,这是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族长,那荣锦可就说了,俺不走,我稀罕肖锦城,他在京里读书,以后可是要成大才的,俺还等着做官夫人那。”
荣锦仰着脖子,脸上满是藏不住的骄傲,仿佛现在她就是蟒袍加身的官太太了,好不得意。
荣锦说着,眼睛瞄着,就说给你们听听,俺家有肖锦城,有儿子,他现在不在家,不是不在了,你们想吃绝户,得等。
万一以后肖锦城当官了,出息了,你们现在也得瞧瞧,以后的路咋走。
荣锦一语双关,人群里却有人嗤笑出声。
“能不能把书读好,还是两回事,能不能当官也是两回事,再说……回不回得来,还是……回事!”
荣锦凌厉目光看去,隐下心头一颤,这话都能如此无耻的说出来,他们到底对肖锦城做了什么?
荣锦克制着颤抖,咬着牙,她用力在嘴角扯出一抹笑,随即脸色一变。
“您说的对,可是那最后一句啥意思?您咋知道他回不来?您把他杀了?”
荣锦逼逼紧逼,盯着那人的脸,越看越恶心,那是肖老爷生前的堂兄,肖锦城的堂伯伯啊!就因为肖锦城的爹不在了,他们就想害死肖锦城,然后吃掉这一房的财产。
荣锦的话,撕掉了那些人的脸皮。
“胡说,我……我是说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