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之人,亏你如何想到,人家一位文人大学士,在你书中,成了一位学究天人的武道大宗师。”
“遍观道藏,书录《九阴真经》!”
“《万寿道藏》,那卷道藏可惜了,在金元之岁,就残缺遗失了,前明的《永乐大典》中也没有存续多少。”
“你对于道家的典籍倒也看了不少。”
“《周易》之中,阳九阴六,乾坤大之,《九阴真经》却也小说之论。”
“……”
“哈哈,说的倒是有些多了,观你对《周易》有那样的感悟,那卷手札没有送错人。”
“《周易》虽好,童试和乡试的题目是从诸经中选择,不一定从《周易》,书录文章要兼具博览之意。”
申时初。
城西,刘府。
深处一处暖和的书房内,传来阵阵朗笑说话之音。
刘延顷一袭浅青色的对襟合体长衫,随意束冠,手持一份崭新经义文章,踱步走动,不住评判。
一侧,秦钟静静聆听。
自正月初五以来,每日下午都来青园先生这里受教,虽为受教,却非一板一眼的背书、作诗之论。
更多一问一答。
现场做一片经义文章,而后于经义文章,青园先生一字一句的给于拆解评价。
一字一句都引动许多典故、道理,诸般典籍,信手拈来,若非秦钟记忆力尚可,看过许多相连的书籍。
还真会发懵。
虽如此,也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今儿所说所言的一些先贤道理、引用之故……,都要使用的,都要记下的。
保不准先生就什么时候突然询问了。
以至于每日归去,秦钟在将小说文字口述完毕之后,又要亲自将所记下的东西书录出来,慢慢琢磨。
一篇文章!
在先生面前,无论是什么题目,都可以用任何一部典籍的内容来诠释,旁证博学随意作文。
秦钟汗颜。
儒家经典中,要说自己现在对它们的了解也不浅了,要说做到青园先生这样,还差了许多。
好在,自己并非是要做儒道大宗师。
只要所学可以通过举业考试就行了,至于先生的这个境界,待举业有成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一年不行,那就两年,说不得自己以后也会达到那个境界。
“受教!”
秦钟一礼。
抛开高强度的压力不提,这种开小灶的感觉,秦钟还是很喜欢的。
先生作为礼部侍郎,主持天下科举之事,对于里面的门道自然精通。
先生说自己的经义文章有乡试水准,心中有数。
有乡试水准不意味着可以考中乡试,天下间有乡试水准的生员多了去了。
可每一年的乡试举人名额就那么多。
欲要十拿九稳。
需要更进一步。
“哈哈,许多东西,我说的有些多了。”
“但……于你而言有用处的,你的记忆力很好,怕是《射雕》上神思之法过目不忘都不逊色。”
“天生的读书苗子。”
“如今已经正月十二了。”
“鲸卿,再来两日吧。”
“十五那日无需前来,好好与你父亲在府中聚处。”
“儒家经典中,接下来于你说说《春秋》!”
“《春秋》!”
“是可以读一生的书,我读了《春秋》四十年,每一次读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日,你若是为官,也不要落下。”
“从庄公二年开始说吧。”
“鲸卿,你先说说庄公二年的事情,再说说你的感悟。”
刘延顷轻捋颔下须发,容面欢喜的看向某人,放下手中那份经义文章。
鲸卿!
天生的读书苗子,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出色,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灵活有变。
想到今岁接下来的童试和乡试,刘延顷不由又是一笑。
“庄公二年!”
“经文所录,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秋七月,齐王姬卒。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乙酉,宋公冯卒。”
“传语则为:二年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
“书,奸也。”
“先生,庄公二年之事,春秋乱象之始。”
“乱,无序也,无礼也,故而……。”
秦钟一礼,于先生看了一眼,稍有思忖,便是将所思所想一一道出。
《春秋》!
真正的微言大义,字字珠玑。
刚要说道庄公二年的深意之事,耳朵有动,不自觉的看向房门处,那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刘延顷有觉,眉头一皱,也是看向房门处,自己吩咐过的,若无要事,不要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