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上的印鉴,一层管事有些心痛,好些闲师胆大包天,连引路伙计的抽成都没给,抢了赏银就跑。
绿袍使搀着孙眉娘,扬起的灰尘在她脸上积起薄薄一层,即便如此,她仍然是美的。
李松亭脸色惊疑不定,他压根不信孙眉娘的话,认定她勾结外人,连绿袍使的话都不想多听一句。
孙眉娘抢在他开口前道:“殿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您要相信我,没有您的允许,我不敢下来。”
“他们说我拿着楼主令牌去牢里提人,我根本没有做过,我明明在九层照顾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李松亭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里头全然是无辜,但他不信,上回可是指着他鼻子骂他苛待公子,“将人带到八层。”
孙眉娘脸色转白,不安地看向云梯,那里的供奉和李松亭一伙,保准趁机对她做手脚,她不想去八层。
“我不准,松亭叔,”叶逢春看上去虚弱,语气却很强硬。
“先前我没说实话,眉娘根本没同我说过出去,现在想来,她定是同孙供奉、黄惜命一样,被人算计了,你将人带到八层,那种法子一试,她会没命的。”
他不能让她同黄惜命一样的下场,趁李松亭不注意,拿出孙眉娘送的同心锁,将两人锁在一起,“眉娘,这一回,我不会再妥协。”
李松亭心里也有此怀疑,但叶逢春当着绿袍使、各层管事、引路伙计顶撞他,他很不高兴,对孙眉娘更恨。
“哼,等你师父回来亲自决断。”
孙眉娘从背后扶住摇摇欲坠的叶逢春,似乎有了主心骨,说:“李殿主,那人逃了,他的同伴能找到这处,等于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您不能任何事都等大长老回来决断。”
“我自然知道,来人,将他们送上去,不许出九层一步。”
鸿福楼要弃了,他们只能躲在山里,以后只能问叶家伸手,不该是这样,地牢那个小子的消息怎么就泄露了出去。
地牢那人从前与假公子结识,几日前假公子失踪,以假公子的身份,出入鸿福楼很正常,如此熟悉地形,会不会是他暗中出手?
三日前,叶三十也离开了,他们会不会为了拿到鸿福楼的主事权,就把地牢那小子的消息传了出去。
“去叶家问问,假公子抓到了没有?”
这种威力加倍的震天响没有对鸿福楼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害,写下急信送出去之后,李松亭再回到一层,最大的洞已补好。
这回,左右云梯每层都已经安排人守着。
茫茫翠色,顾眼全是山。
炸楼的凶徒带着一人一猴,大摇大摆地走向一处隐蔽的洞口。
“二十八?是你找人救了我?”
汪守业一进洞自动忽略了离钰昶,奔着叶逢莲就握着人家的手道谢。
“哼!”离钰昶打量着土黄袍子,这就是苏师妹嘴里大方的汪师兄,眼神真不好,人也不怎么聪明。
“汪师兄,叶公子只出了小半的力,他要是能救你,三年前就动手了,这事啊,多亏你念着同门之谊的苏师妹出力。”
“苏师妹?”汪守业只认得一个苏师妹,他瞪大眼睛,走向苏四儿,“小精怪?”
【我本来没打算说出身份,你自己解释,以后风云谷那边的人找过来,我就让空耳天天往你耳朵扔臭丸子。】
离钰昶想象了一下,空耳很爱在他身边拉屎,已经够他暴躁的了,如果再放到他耳朵里,简直比坑了他的福珠还叫人难受。
“汪师兄,这份救命之恩,你如果不想以死回报,请借一步说话。”
汪守业当然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拿到青鸟佩之后,就回去请师祖代他上蒲家提亲,他要和师妹成婚,带她去平都。
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说的话真刺耳。
苏四儿摸了摸嘴角的大痦子,“二十八,人已经救出来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事儿了。”
“我师承天枢山的第五山主,大家论起来,都是福门的弟子,注意到你们真的是巧合,你要相信我,我就是猜出你们的身份,才接近你们的,真的只是为了救汪师兄,我要干什么,他最清楚。”
这时,汪守业已经从离钰昶口中知道苏四儿的遭遇,为了做到守口如瓶,当着离钰昶的面发了六福誓,才被放了过来。
斩福司换了尊者,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贡献分计算,师父师祖都在,应该不会不管他。
先前打探到的消息还没证实,就被抓住了,现在又和叶逢莲碰头,他决定继续做下去。
见苏师妹逼问叶逢莲,叶逢莲又提到自己,他们都是自己的大恩人,不能互相怀疑,不然干不成事。
“苏师妹,二十八是奉师命回叶家查九龙教,我在叶家镇待了很多年,有次在食栈被闲师算计,靠他解围,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后来才发现我们都在查同一件事。”
“什么事?”离钰昶跑过来,悄悄对苏四儿做口型,又对着叶逢莲龇牙咧嘴,“识相的,就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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