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猴毛,叶逢舟不敢大意。
鸿福楼从上到下没人养带毛的东西,除了地牢。
但那处封得死死的,又有密钥守门,根本不会跑出东西。
排除之后,就剩下他去过的地方,心里开始怀疑汪守业,想来他还没放弃出去的想法。
如果松亭叔没有回来,他可以等过几日再去,但人还在八层,若是真让人劫了地牢,连带汪守业没被处死这事,也要翻出来。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拒绝了孙眉娘的劝告,他拖着没力气的身体又下了一趟地牢。
“一日之内下来两回,真是罕见,鸿福楼被人砸了?”
汪守业脸上带笑,看似轻松,心里却很紧张,他刚连续用了三颗增益丹诱惑那只闯入的猴子。
一个抛,一个接,玩得不亦乐乎,双方已经初步增进了好感。
叶逢春突然闯进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希望福圣保佑小猴子不要被发现。
他装作看客的姿态,背着手,走走停停,一脸死了都要看热闹的无所顾忌。
心头其实在意极了,生怕对方过来抓他的手。
因为他手心里握着自己的福牌,这是他正准备抛出去的东西,上头贴了一张求救契。
小猴子只要把它叼出去,只要有人捡到,只要那人愿意传一个消息,至少有一万福玉的报酬。
叶逢舟本想问汪守业看没看见猴子跑进来,但见他的目光看似挑衅实则充满警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他没近身,怕被按住,而是走到角落按下机关。
汪守业知道那是一块天幕,打开后一只苍蝇进来都会被发现,外头看守的绿袍使就会进来。
没时间了,再晚一点小猴子会被发现,他毫不迟疑地扑向叶逢舟的后背,回头朝着盯着他的小猴子笑了一下,抛出了那枚福牌。
空耳划过半空,叼起福牌,“叽”了一声就跑了。
东西撒出去了,心事去了,汪守业赶紧为自己的行为找了理由。
“李俊茂,我能忍受你每个月出现一次,但今日偏偏出现第二次,我夜夜祈祷鸿福楼倒了,奈何闲师们太老实,至今安分。”
他抱住人,手肘不停撞击其背部。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关了我三年了,三年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我要疯了。”
将人翻过来,手臂来回滚过其受伤的部位,“今天趁你受伤,我要把我失去自由的恨都变成拳头。”
天幕渐渐覆盖了整个牢房,拳头砸人的声音,叶逢舟的呼吸声,汪守业发疯乱叫的声音慢慢传了出去。
终于有绿袍使注意到动静,将楼主带走,汪守业受了一顿毒打,窝在角落,眼里却落满了光。
他预感自己要自由了。
伤上加伤的叶逢春被抬上了第九层,孙眉娘见他出去一趟就成了这个样子,又不敢声张,怕第八层知晓。
拿出福玉给两个绿袍使,恳求他们帮忙打点一下,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眉娘,我想好好睡一觉,麻烦你了。”
说话的人声气很低,一脸疲累,孙眉娘摸上他的额头,燥热提前开始了。
她划开他的上衣,捞起旁边准备好的软布,小心的吸走伤口那处的汗。
两个时辰后,孙眉娘坐在床踏上休息,旁边软布已经堆成小山,她又去另一处抱来一些。
第八层,李松亭焦急地等着大长老的回音。
听到叶逢秋在地牢同他的死囚打起来,李松亭也没在意,反而对他启动天幕机关,生出淡淡的欣慰。
抛却无用的同门之谊,他定然感受到对方恩将仇报带来的失落和失控情绪。
李松亭的思绪始终在新秀帖丢失这件事上。
丢了新秀帖,等于提前暴露天枢山的安排,毫无疑问会惹出大乱子。
要是闲师们知道自己是个送死的角色,令计划半路流产……
他不敢承担这个责任,能做的只有及早上报。
这件事摆明九龙教的人所为,他们是不是知道了大长老在谋划的事情,想要给大长老和帮助李家的人一个警告。
忽略掉他们掳走大少爷的私仇,他已经尽量同九龙教傅家的人示好了。
他们收了自己运过去的厄兽,总觉得不满意。
界境山的路子断了之后,这种不满意很难再消除。
因为鸿福楼手里的厄兽数量有限,要留着生崽,送过去的都是二代、三代种。
厄气不足,一旦重伤无法维持印记。
李松亭也是接手鸿福楼之后才知道,地牢后头养着厄兽,这个地下计划已经开始了很多年。
“背靠叶家,死了个人值得你愁到现在,我说李殿主,你要是真觉得积雪堂碍眼,我替你走一趟。”
“不可,不要多管闲事,若真心帮我,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仇霖自讨了个没趣,“我去闲师盟呆几天。”
平都的消息该到了,他不想断掉自己左右逢源的价值,就得接着左右逢源。
苏四儿夜里就到了镇上,在积雪村的私宅附近打转,身上的瓷瓶口敞着,等空耳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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