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电话里那个三言两语就鼓动得自己热血沸腾,甚至就连曾经在纪明鹤身上留下的再也抹不去的心理阴影都顾不上,连来到国外之后几次三番的反抗和逃跑次次失败受挫,已经养成了仿佛创伤般的障碍,再也不敢离开被圈定的范围内一步的深刻恐惧都被打破,就这么冲动的,真的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而且……真的让他成功回来了,还坐在了这里的……会是一个这样年轻,这样好看的人。
他看起来真的不大,年纪不会比自己还小吧?
或者……他只是受人委托出面,给自己打电话的不是他?
司岑在纪明远对面坐了下来。
纪明远的长相和纪明鹤确实有三分相似,他们的眉眼应该都肖似父亲——纪云帆虽然渣且烂,但不可否认他有一副好皮囊。
反倒是明云,他长相更多遗传自母亲,有一种小白花般楚楚动人的可怜劲儿,和纪明鹤半点没有兄弟相。
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如果他能生,和鹤鹤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岑岑思绪莫名闪了一下,想起了某个世界里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偶~
当然了,要说司岑会因为纪明远和鹤鹤的几分相似就对他宽容一点?
那却不可能。
别说岑岑就没有长那个温情细腻的脑子,纪明远小时候对鹤鹤干出多少恶毒事儿,岑岑可都帮鹤鹤记着呢。
“您,您好!我,我是纪明远,谢谢您愿意帮助我……接我回来。”
纪明远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司岑态度异常的冷淡,“我很好奇,当年的纪明鹤才几岁,你才几岁?你是怎么想到,用他的宠物折磨他,那么恶毒的招数的?”
纪明远的脸唰地一下惨白了。
“没有人教唆或者暗示引导,才六七岁的你,想不出那种东西,甚至连收买佣人的手段都不会吧,那个人是谁呢?
你们这些私生子女,被接回纪家之后就不允许再接触亲生母亲了,纪家家大业大,规矩森严,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接触到你们的吧。
只是佣人别说他们有什么动机针对纪家正统的大少爷,那可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就说你们这种属于纪家的小主子,又怎么可能看得起区区佣人,能听他们引导?
所以我猜……这个人,是纪云帆吧。”
纪明远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岑,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都说虎毒不食子呢,纪云帆虽然是个大垃圾,但对自己亲生儿子何至于恨得这么狠毒啊?不过如果有枕边风时常吹吹,那就不好说了。”
“你到底……”
司岑直接打断,“把纪明鹤逼出了心理病,把你害得背尽了黑锅不得不流放国外,你以为你在国外几次三番差点出‘意外’是纪明鹤动的手吧?
包括那个一直折磨你的保姆你也以为是纪明鹤收买的。
可惜你和纪明鹤也算从小一起生活过好几年,却还是不了解他这个人。
他和你之间,在杀掉你的爱狗并且以牙还牙的逼得你差点吓疯之后,他就认为你俩已经两清了。
至于你之后的被流放,被针对甚至几次险些被害,又被控制在那个小镇回不来……所有这些事情,真正的背后黑手却美美隐身,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纪明远心里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
他明明想要大声反驳司岑,想说司岑在骗他。
但是他却莫名恐慌起来,因为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司岑说的是对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司岑嘲讽一笑,“我又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帮你找证据呢?我都已经大发慈悲把你弄回来了,你不说问问我有什么条件好报答我,还问我要什么证据?你怎么不上天呢?”
纪明远:……
看不懂。
他真的看不懂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国内这些你的兄弟姐妹,都被捏得太久了,压根就不是秦若兰那个女人的对手,而从你十几岁开始就被算计到现在,各种阴狠手段你也是看到了的,一旦最后是秦若兰那个女人获胜,你们这些私生子女,包括你,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有个好下场了。”
司岑起身,在纪明远怔怔然的目光中叩了叩他面前的桌子,在纪明远抬眼时他忽然俯身。
居高临下的那双狐狸眼中,带着一股睥睨又蛊惑的意味,“我知道当年纪老爷子是真的很宠你,又因为你年纪小,有时候说话做事什么的甚至忘记避开你,我还知道你虽然被赶到国外好几年了,但在纪家未必就真的毫无根基了,现在纪家正是一团乱斗的时候,还等什么呢~”
那个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
纪明远面前的咖啡都没热气了,他却还坐在原位回不过神来。
“啊……”
看起来像是发呆静坐的男人忽然低呼了一声,像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惹得店里其他客人和服务员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懊恼的低声喃喃,手指有点神经质的颤抖着。
好一会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