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很快司岑就无暇去考虑又要怎么去哄鹤鹤了。
他后背和腰贴了一整晚的车前盖,属实受了大罪。
“我小时候每次受了母亲的惩罚,被放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总喜欢来这里。”
在天边冒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纪明鹤从车里找出司岑的空调毯,把他整个人包起来,抱在怀里,坐在草地上,与他一起看今天的日出。
司岑有点太饱了。
其实这会的他很是昏昏欲睡,并不是很有精神看日出。
但是听到鹤鹤这句话,他还是打精神来,“这儿的日出确实美……”
他感受到后背紧贴着的那个胸膛似乎震动了下。
岑岑:咦?
紧接着听到的轻笑声告诉他他感受的没错,鹤鹤在笑啊!
“我不是来看日出的,那时候其实没有那种心情,只是在压抑又重规矩的房间里被关久了,就想去一个没人的,宽敞的地方,我每次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太阳落山,心里总是想着不如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算了,不知道会不会死,死掉之后多久才会被发现,如果是夏天的话身上会腐烂生虫的吧,不如选一个会下雪的冬天好了。”
司岑想扭头看他,却被他用下巴压着头顶,显然并不愿意被看。
司岑没怎么挣扎的就老实了下来,只是身体再往后缩缩,贴鹤鹤紧一点好了,他也许会觉得暖一点呢。
纪明鹤收紧了手臂,感受到了怀里这人那不动声色的安慰。
他尝试着,又笑了笑,想来笑得应该不难看。
“我长大脱离了母亲的控制之后,念书的学校是在国外一个会下大雪的城市,那是我自己选的地方,因为……我也很喜欢雪。”
缩在鹤鹤怀里的岑岑瞬间心虚了。
这个“也”字就用得很精妙了。
用这种略带着醋意的语气说出来就更精妙了……
精妙得让岑岑被迫有一种当了劈腿渣男的内疚感呵呵哒~
无数前人的经验表明,聪明的男人不要自找麻烦,这种话最好是不要接的好,尤其是关于“也”字的应用。
但鹤鹤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呢?
接下来他就听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来自鹤鹤的灵魂发问,“哥更喜欢我还是他?”
司岑:“呼呼呼……”
本人已睡,勿扰。
“别装睡,好吧,我也不是非要哥做出什么选择。”
司岑悄悄竖起小耳朵:真的吗?我不信。
“不过哥下次不要和他亲了。”他听到鹤鹤蓄意抹黑报复对方的声音,“他那人不讲卫生,不爱刷牙,亲完嘴臭。”
如果此刻的阿雪能出来,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他和你用一张嘴。”司岑忍不住小声回怼。
一句话就让鹤鹤哑口无言。
不用看他甚至都能脑补出他现在是抿着嘴巴,懊恼又有点生气的样子,嘻嘻~
司岑笑出了声,一下子因为刚才那关于选择的问题而滋生在两人之间的那略微凝滞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司岑努力从鹤鹤胳膊下拔出了自己的手,摸摸他手背,“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鹤鹤沉默良久,就在司岑以为他还是没办法对自己交付完全的信任,没办法敞开心门,也不想勉强他的时候,却听他说到,“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或许哥听了还会不开心。”
司岑:“但是我想知道,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
于是司岑听到了小鹤鹤的成长经历。
他的父亲出生就富贵,被祖母娇惯,长成了一个只知享乐的花心纨绔。
他的父母虽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商业联姻,毕竟他母亲家世其实比较一般,但他母亲确实是他祖父亲自给父亲选的妻子人选。
可想而知,他的父亲不满意这个妻子,但又对抗不了父亲,所以选择敷衍着结了婚,平时依旧在外面四处留情。
所以纪明鹤的母亲尤其的看重儿子的能力,她知道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公公虽然对她还算公正但是迟早会死的,到那时如果她的儿子不能立起来,她将会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后来年纪越发上来的丈夫反而越发的叛逆,在外边玩女人已经毫不掩饰,甚至开始弄出一个又一个私生子。
让纪明鹤母亲尤其无法接受的一点是,她以为至少对她比较公正的公公,居然会出面把那一个又一个私生子接回家。
他的理由是:纪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面,以免被对手有心利用。
且他们纪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何况纪家确实人丁不旺。
就这样,纪家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多。
老爷子可能人老了就开始心软了,竟然也想着含饴弄孙的美满了,眼看着对这些私生子竟然也日渐喜爱。
没有一个正经合法被娶回去的妻子能够忍受这种事。
而且这些获得了纪家的姓氏和老爷子喜爱的私生子,可都是能分财产的。
甚至,如果她的孩子不中用,未来很可能有一天连继承权也会被抢走。
纪明鹤的母亲在压迫的沉默中变态,成为了一个终极鸡娃内卷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