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雪藏在心底的话不知不觉说出了口,“什么香味?”
司岑“嗯?”了一声,见他神色,下意识抬手捻起自己一缕头发。
“头发上的味道?你放在客房卫生间的洗发水味啊,橘子味,你喜欢?你的洗发水不是这个味?”
说完甚至还往前贴了贴,去闻沈鹤雪的头发。
沈鹤雪:……所以真不是什么药物吗?那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沉迷,控制不住自己?
还有,司岑是真的不把他这个残疾当男人吧?
坐他腿上又扭又蹭的……
他隐忍的又吸了口气,伸出手握着司岑的腰把他往膝盖方向挪一点,和司岑空开一点距离。
“不是,我的洗护用品都是没有味道的,你房间那些是我让家政阿姨临时去买的,味道你喜欢吗?不喜欢我叫陈矣给你换。”
司岑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窘境,也没注意到他拉开距离的小动作,只表情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还可以”,之后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鹤雪:……
沈鹤雪叹了一口气,“小岑警官别发怒,我招就是了。”
算了,既然小孩身上带着“解药”,说明了他和那些人一定是有直接或者间接的牵扯了。
如果他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是被利用的,那处境更危险。
确实也该跟他仔细说说。
但是现在这样的姿势,他是真的没法静下心来说话的,更怕自己的“丑态”被司岑察觉。
他近乎恳求一样的哄,“小岑警官,咱们能不刑讯逼供吗?”
说实话,此情此景尤其是此时他的状态……确实说是在折磨他也不夸张。
司岑掩下眼中的意味深长。
别以为他没有闻到沈鹤雪蓦然变香了——在魅魔面前谁也别想隐藏欲念。
他坏心眼的又挪了一下,在小沈嫌疑人变得幽暗的眸光下,笑得端得是一脸无辜,“你这是污蔑,小岑警官刚正不阿,不会干屈打成招那种坏事。”
沈鹤雪完全拿他没办法,只得卖惨,“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咱们过去坐着慢慢说好不好?而且我的腿有点难受了。”
司岑觉得他卖惨的样子有点好笑,你难受的是腿吗?
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逗他的时候,他对沈鹤雪的故事更感兴趣。
司岑乖乖离开了沈鹤雪的大腿,沈鹤雪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没用司岑推,他开了自动模式,一只手牵着司岑,两人一起从书房到了客厅。
“这个毒,是我父亲给我吃下去的。”
沈鹤雪语气平和,不听内容,没人会相信他正在说着多么炸裂的话。
司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很震惊。
他以前的世界弱肉强食,魔族更是多得是炸裂的三观,有些魔族甚至有“杀死父亲继承魔气和地位”的传统。
司岑来这个世界半年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已经不算少。
沈家这种世家豪门,当爹的想弄死儿子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沈鹤雪看司岑表情平淡,甚至带着点“你怎么不继续说”的催促,一时脑海里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和经历,让他听到这样的事都没什么情绪呢?
他只简单了解过司岑的身份信息,知道他和林家的关系,但也不知道更多细节了。
这时却有点后悔没有让陈矣好好查一查。
但想来他的过去一定很辛苦,回了林家以后也并未得到真心,所以才会对亲情之类反应淡漠吧。
这让沈鹤雪很是心疼。
司岑不知道沈鹤雪又脑补了什么,只见他目光都变得更温柔了,语调倒是没什么起伏,几乎是平铺直叙,很客观的给自己说了一些往事。
对一个有着悠久传承的大家族来说,到了如今,沈家直系人丁已经称不上多了。
沈鹤雪是沈老爷子的第三子,但他和头上的一位姐姐和一位兄长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说什么几百年传承的世家家风严谨,好吧,也确实有点,比如沈老爷子对沈鹤雪从小起就管束得十分严厉。
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小时候的沈鹤雪其实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长大后才知道,因为他的母亲不得父亲喜爱,甚至他是他母亲算计了父亲才有的产物。
沈老爷子那种人,哪里容得下被摆一道,当然厌弃沈鹤雪的母亲,连同他这个儿子。
但是沈家血脉也不能任由流落在外面,所以沈老爷子只好捏着鼻子,还是把沈鹤雪和他母亲认回来了。
但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膈应。
何况沈鹤雪的母亲,不是一个安分的。
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越是作妖,她的儿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沈老爷子对沈鹤雪的严苛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是吹毛求疵,故意折磨。
然而沈鹤雪太争气了,争气到沈老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他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威胁到他的地位。
沈老爷子想动他,却发现沈鹤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沈家命脉,不能明目张胆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