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沄离开后,方母气的大骂沈沄。
吴沁儿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沈沄越是激怒方池,方池越是恨她。
至于银子,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方老夫人和方母都有私房钱,她们的私房钱,指定能够她两个孩子的束脩。
沈沄没等到和离书,等来的是新的流言蜚语。
都说沈沄不是沈家亲生的女儿。
有的说沈沄是商户之子,还有的人说是娼妓之子。
沈沄听后怔了半晌,最后苦笑一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父母为何对越来越冷漠了!”
还有祖母从来没有给她好脸色。
原来这就是原因。
她只是捡来的。
沈家祖上当过伯爵,沈刚是最后一代。
虽然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上沈刚有些经商能力,这些年也还算不错。
府中的流言愈来愈烈,不但说沈沄是娼妓之子,还传沈沄耐不住寂寞,勾搭府里的小厮。
“夫人,大少爷让您换一身素净的衣服去祠堂 。”绿香从外面飞奔进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听到府里都在议论,说是大少爷要休了夫人。
她急的团团转,沈家已经不管夫人了。
方家祠堂
方池端坐在堂上,他头顶四梁冠,身着崭新绯色官袍,胸前孔雀张翅欲飞,腰配金涂带,玉带上悬挂银鱼袋,气宇轩昂,神采飞扬。
方家族老坐于两侧。
“吾娶妇五载,未拜于中堂,未跪于祠堂,亦未受家规之教。今需娶一贤妻,掌管内宅,方使吾无后顾之忧。此乃休书一封,你上前接过。”
沈沄看向方池,并不接休书 :“何故休我。”
方池叹息一声:“我本欲与你和离,但思来想去,如果我与你和离,你便没有过错。可你实实在在犯了错,你知道的,军中纪律严明,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为了你好,这是休书,今天就离开方家吧。”
方池满脸厌恶之色。
实话实说,当初和她定亲,看中的除了沈家祖上的爵位,有丰厚的嫁妆,最重要还是她的善良。
可在他看来,她的善良只对外人,而且,见了她几次,每次都是哭哭啼啼的,他实在是心生厌烦。
“实话告诉你,休妻之事,也是沈家同意的。沈家已经将你是养女之事告知我,你只是一介贱民,是没有资格做我方家主母的。”
“休你是理所应当。我委实没有想到你如此不堪,七出你占了六出。
如果你没有犯错,方家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虽身份低贱,做个贱妾,方家也能容你。”
“可是,你还要坚持,”他看了一眼屋外,指着满是荆棘的猪笼,黑乎乎的,冷笑一声:“那便是你的归宿。”
方池扔了休书。
休书飘落在地上。
沈沄上前捡起休书,打开一看:
立休书人方池,系炎京城人士。从五年前聘娶沈氏为妻,然过门后,此妇多有过失,不敬婆母,不护幼小,行为无状,未诞子嗣,听凭改嫁,并无他言,休书是实。
天元十九年 十二月二日 印信为记。
沈沄笑出来,这笑温和,恰如初冬的雪,轻柔但有力量。
当她再看向方池时,脸上已经没有那种小女子悲哭作态之色,而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方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几分迟疑。
“想霸占我的嫁妆,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恰在此时。
“休了她!”方老夫人拄着拐杖从祠堂外走进来,方母跟在身后。
“你是商户还是娼妓之子,有待定论,但都是贱籍。我方家立家以来,不娶贱籍。各位族老,你们说是不是?”
堂中坐的人,有垂垂老者,有青年壮士,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点头,有的还对沈沄指指点点:“有辱门风啊,这样的人,还不休了,还留着做什么?”
“我们来这,也不是征求你同意的,为了方家的荣耀,把休书给她,赶她出方家。”
“正是,正是。”
方老夫人高昂着头,不可一世。
方母也是,没给沈沄好脸色。
“方家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沈沄不认。要么和离,各自安好,要么。”沈沄把休书撕了。
话刚说了一半,方池挥手。
上来两个粗使的婆子。
两个婆子身形魁梧,浓眉粗耳的。
“抓住她,让她把手印按了!”方老夫人高喝一声。
婆子立刻瞪着眼向沈沄走来。
就在这时,方管家匆匆赶来,结结巴巴的说丞相大人来了。
“哪个丞相大人?”方池眼看婆子就要抓到了沈沄了。
“贤侄!方家这么重要 事情,不请我来观礼吗?”
方池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宋笙身着白色锦袍,外罩黑色大氅,站姿随意,但却威仪赫赫。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嘴巴抖动了半刻,缓缓吐出两个字:“表叔。”
宋笙他怎么过来了?
前日还听说宋笙远在随州,怎么今日便来了京城,悄无声息的。
不是还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