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她开始算账。
看着账目,她心里大为惊诧。
这么算起来,花的可不少。
光是方老夫人和方母的起居用度,一个月竟需要两千多两。
算是府里的全部花费,一年用掉了四万多两。
据她知道,平常一家人一年也最多不过几十两银子,就能过很好的生活。
她平时不关注,认为都是方池的家人。
她付出多少,她都不会计较。
“少夫人,那里的书院一年束脩那么多,他们提大少爷,是不是不想交那么多的银子。”
“一语中的。”
方老夫人和方母对她好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嫁妆。
如今方池回来,她们不必再讨好她了。
细想起来,方池看上沈家的原因,也无外乎是因为沈家没落,但有银子,还有名头。
这样方池也不会觉得处处压他一头。
她还天真的以为方池是因为喜欢她才选择她。
害她惹了那么多的相思苦。
沈沄的双唇抿着,紧紧盯着账册。
良久,她合上账册,问红润:“府中中馈那里还有多少银子?”
“少夫人,快到月末了,老夫人和夫人差不多都取完了,就算剩也剩不了多少了。”
“今天你去一趟铺子,告诉掌柜的,方家要是来收利钱,就说临近年关,利钱用来盘更多的货了。但你要把利钱收回来,不要让人知道。”
“至于方家的铺子,你提前”
方家没有铺子,是她主动给方家置办了十多个铺子。
这些铺子,一年也能收到两万多两的利钱。
而银子都进了方老夫人和方母的口袋。
这五年,怕也积攒了不少,足够他们交束脩的。
“是,奴婢知道了。”红润心里高兴。
不收利钱,府里就没有银子。
红润趁着天还没黑,从角门离开。
方池没有来兰亭苑,而是宿在了听雨轩。
和吴沁儿春风一度后,吴沁儿憋不住了,她趴在方池胸前:“夫君,我这心里没底,这万一一儿子没通过考核,该怎么办?我听说族学的夫子换了好几个了,没有夫子愿意过来。”
族里有几个特别调皮的,天天整蛊夫子。
特别厉害的夫子,全都进了逐鹿书院。
方池安慰吴沁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打算明天先带孩子去参加考核。
回门这天,沈沄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吃完早饭后,沈沄一直在院子里等方池。
红润把准备好的东西检查了很多遍,绿香一趟一趟的往院子跑,听雨轩还是没有动静。
直到辰时已过,绿香忍不住敲门。
沈沄只是静静地坐着,看到绿香气冲冲的回来,说因为孩子病了,抽不开身。
她看着那些东西,最后让红润带着东西,独自坐马车回沈家。
“少夫人,大少爷真是的,明明都答应了,还反悔。”
沈沄神色有几分倦怠。
她靠在车厢上,垂着眸子,不说话。
方池不陪她回门,表面功夫都不做,是想让她主动认错吗?
不可能!
她做好的决定,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和红润到了沈家门口,父母听说她一个人回来的,连门都不让她进。
府中下人也是对她冷嘲热讽。
沈沄很是失落。
方家的事情,他们肯定听说了,她满心想得到一丝安慰,如今连门都进不去。
“去清源巷吧。”
清源巷是她的宅子。
她心情烦闷的时候,会去那里。
雪下了一天一夜。
门前铺了厚厚一层雪,沈沄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红润忙着打扫。
沈沄坐在桌前,自己研墨。
先是给师父写了一封回信,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她告诉师父,她会离开方家。
长痛不如短痛。
在纠缠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信鸽飞走了,沈沄望着窗外黯然神伤。
想到这几年,她对方池的期盼。
期盼他回来,两个人合力打理方家。
她会安排好府中的事务,等方池下朝的,会为他做羹汤,服侍他吃饭。
然而人生不尽如意。
就在这时,一只喜鹊落在了红梅上。
沈沄这才发现,窗外的红梅,形影单只,却傲雪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咳,咳咳咳。’隔壁传来咳嗽声。
沈沄蹙眉,听了一会儿。
只是隔壁的咳嗽声持续了好长时间。
最终,沈沄站了起来。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是师父给他的药,专治咳嗽的,说是就着温水送服即可。
她有一次风寒,吃了一次,咳嗽就轻很多了。
一连吃了两天,咳嗽就痊愈了。
沈沄穿上大氅,走出了堂屋。
红润还在清理院中的积雪。
她告诉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