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子欲被屋外的喜鹊鸣声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眸,惊觉自己竟置身于禅房的床榻之上,衣衫尚在。
他轻眨双眼,努力回想起昨晚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乃是厉君泽为自己上药,也不知他又是何时离去的?
苏子欲掀开被子下床,门外恰是昨日那位小沙弥前来唤他起身,见他出来,即刻热情迎上。
“施主您醒了,洗漱之物小僧已备好,您需尽快洗漱,以免错过晨时的斋饭。”
苏子欲微微颔首,待小沙弥离去后,他前去洗漱。然而,洗脸时却感到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他取来铜镜照了照,惊觉嘴唇竟微有肿胀,唇角尚有一处破口,显然并非他睡梦中自咬所致。
苏子欲轻抚着红肿的嘴唇,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系统,这寺中莫非有采花贼?我怀疑我的嘴是遭人……”
系统不愿告知他睡着后被偷亲之事,只得随口敷衍,【你多虑了,兴许是被蚊子叮咬所致。】
什么蚊子能活到现在?这季节眼看都快下雪了。
苏子欲心中始终觉得此事蹊跷,他低头沉思片刻,忽然向系统发问,“我昨日为何会突然昏睡过去?”
还没等系统开口呢,他就自己念叨起来:“肯定是本世子太帅了,厉君泽把持不住才会用药迷晕偷亲我。
哎呀,你说他好歹是皇子,亲嘴咋还这么偷偷摸摸的呢,我又不是醒着不让亲。”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苏子欲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确定,毕竟男主气质冷淡,目下无尘,不像是能干出这种偷香窃玉勾当的人。
系统:【…】
苏子欲心情不错,用过斋饭,便去寻阿娘。他阿娘昨日与方丈不知谈了什么,不仅要为菩萨塑金身,还要出钱翻修主殿。
此刻,苏母被善慈寺奉为上宾,所到之处皆有人相随,不仅介绍庙宇古建筑与历史,还会说诸多吉祥之语讨她欢心。
苏母远远望见自家儿子,于是朝他招手。待其走近,她忽地察觉有异,“欲儿,你的嘴怎么肿了?”
苏子欲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笑言是被蚊虫所咬,苏母未起疑心,只是点头道:“我那有驱虫粉,回去让人给你那撒些。”
寺庙占地颇广,又有僧人随侍讲解,苏子欲陪苏母逛了整日,至夜方归禅房,双脚酸痛不已。
他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床上,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只当是小沙弥来送洗脚水,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进来,水放到床边即可。”
门‘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并非小沙弥,而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厉君泽。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之人,眼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欲望,抿了抿唇道:“世子可是疲倦了?”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苏子欲霍然从床上坐起来,“二哥,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的脖子。”厉君泽故意停顿了下道。
“你那药膏很管用,睡醒来就没什么印子了,不过我的嘴唇嘛…”
苏子欲嘟了下唇,意有所指道:“也不知是被哪只调皮的蚊子给亲了一口,瞧着有些肿了呢!”
厉??蚊子??君泽挑眉,视线落在那张嫣红的唇上,呼吸微沉,回味着昨晚那甘甜,他竟生出些渴意。
就在这时候,小沙弥端着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过来,“施主,小僧来给你送洗脚水了。”
苏子欲视线从厉君泽身上移到小沙弥身上,理所当然道:“嗯,你端过来吧,顺便伺候我洗脚。”
他本就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若非阿娘言去寺庙带丫鬟仆从有失心诚,他定然会将绿竹带来,好照顾自己起居。
然这要求属实是有些过分,寺庙僧人在大厉朝的身份地位并不卑贱,断不可能受其驱使。
小沙弥怔愣了下,面上闪过丝犹豫,很快又隐藏起来,蹲下身子温声细语道:“贵客抬脚,小僧为您脱鞋。”
不过是洗脚罢了!
小沙弥心里安抚自己,他自小出身贫苦,昔日没少为相依为命的祖父洗脚,况且管事师叔再三叮嘱,令他务必照料好贵人,不得有丝毫怠慢。
“且慢。”
厉君泽突然出声阻止,“寺庙僧人只会吃斋念佛,哪里是能伺候人的。你先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小沙弥抬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苏子欲闻言摆手,等人关门退下,他才倚在床边,似笑非笑道:“你把他赶走了,谁来伺候我。”
“我‘伺候’你。”
厉君泽慢慢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走到苏子欲面前蹲下,手掌握住他脚踝脱鞋。
不是吧,来真的啊!
厉君泽这性子转的也太快了吧,昨天还恨不得杀了他,今天就要主动帮忙洗脚,这里面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呢吧!
苏子欲咽了下口水,微微往后缩了下脚,犹豫着开口,“二哥,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厉君泽哪里肯依,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脚踝不放,抬头故意挑衅道:“你怕我?”
“谁怕了!!!”
苏子欲杏眼瞪圆,“我不过是觉着二哥你惯是个享受的,哪里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怕你把我弄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