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推开病房的门,缓缓走了进来。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里面只有一张病床与沙发,还有几个柜子。
病床只隔着一条能行走的道,边上就是很大的窗户,窗户外面有一颗参天大树,也不知是多少年轮了。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打落很多树叶,雨水混着落叶不停的往下落。
如同陶笙那不安的心,一直沉到了海底。
她的目光从窗外怯怯的挪到床上的董越脸上,他醒了过来,手上挂着点滴。
一张英俊的脸没有太多的血水,头发也像是淋了雨才干般,发尾有些打结。
而他此时正歪着头望着窗外,清澈的眸子里黯淡无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整体给人一种很悲伤的感觉,让陶笙都不忍心开口说话。
良久,以为是张朝阳进来的董越,迟迟没有听到张朝阳说话的声音,于是回头来看了一眼。
看到是陶笙正站床边,一张小脸里满是局促不安。
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面,堪堪有些光芒。
他下意识想问陶笙,昨天晚上不是到了球场吗?为什么不进来?后面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光是看到
陶笙担忧的眼神,他就已经知足了。
三庭五眼的他,微微的笑了笑,笑容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乌云后的月光,没有那么皎洁,却也依旧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他轻轻温柔的问,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
这个样子让陶笙更加难受,她走近了些,在床头给他倒了一杯热开水,声音低低的,“张秘书给我打的电话。”
“哦。”董越虚弱的应了一声,接过热开水,声音略沙哑,“谢谢。”
陶笙拉来一条椅子坐下,也不太敢看去董越的目光,一看到他那双受伤的眼睛,她就心虚得不行,像是狠心对他做了什么般。
她低下头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绞在一起,冰冷的手指即使在互相碰撞,还是没有多少温度。
“昨天晚上你在球场等我,我没有来,是因为我突然有点事……”陶笙挣扎着还是跟他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毕竟怎么说都是她的错,“是我没有想到先跟你打个招呼,擅自爽约后面也没联系你,都是我的错。”
“那。”董越的眼中满是痛色,他没有办法在一提到这事,就轻松的说没事,“那你能告诉我,
昨天晚上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将心中的爱意用物质包装想要盛大呈现到陶笙的面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
可是她却看都没看一眼,这让董越心如刀绞。
陶笙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绞在一起也越发用力,指尖开始发白,“那是我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到如今,陶笙跟董越中间还是隔着遥远的距离,这只小猫并没有养熟过。
或许,之前跟陶笙在一起的美好感觉,都是董越一个人的错觉。
董越自嘲的勾了勾苍白的嘴角,可他并没有怪陶笙半分,只是很无力。
他看着就坐在眼前的陶笙,明明身材很饱满,却给人一种瘦瘦高高的错觉。精致的五官小巧而又明艳,虽然她没有抬眼,可董越记得她那双会说话的双眸,灵动而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
不是浓妆艳抹的妖媚,而是与生俱来就能勾人心魄的娇媚。
可是看起来很温柔的她,却总是给人一种冷漠疏离,总是在不经意间拒人千里,却还能让人莫名心疼她。
“好,不想说就不说吧。”董越又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在感情里,先动心
的人,永远都是输家。
陶笙生性敏感,虽然她不喜欢董越,可也把董越当成少数重要朋友之一。她不是一个接受人家好意而全不自知的白莲花,董越对自己的好,她也想能当朋友回报。
她能听出来董越口气中的失落与难受,她也难受起来,抬眼缓缓的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你会等我一晚上,今天下雨你没有淋雨吧?”
刚问完,董越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像是在回答着陶笙。
陶笙复而低下头,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自责,“怎么可能没有淋雨呢?没淋雨你就不会发烧到没有意识,就不会在这里坐着打针了。”
“没关系,我没怪你。”董越不忍心见她这副模样,声音轻柔。
董越的本性实在是太温柔了,又因为爱着陶笙,更是不想让她有一点难过的情绪。
本来昨天夜里在等时,滋生的那些情绪,在看到陶笙自责时,荡然无存。
他只想看到陶笙笑起来的模样,像小孩子一样在身边喋喋不休,像只小麻雀。
陶笙摇摇头,眉头拢成一团,“我不是怕你怪我,只是
我觉得自己好过分,爽约了也不跟你说,让你一直在等,还让你淋雨感冒……实在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感冒了你会心……难受吗?”董越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低着头的陶笙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肯定会难受啊,上次你过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