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一动不动,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
不等陶笙扶着管理人站起来,四处涌过来的工人们把管理人扶了起来,他们无一不是慌乱的大叫着,“快叫救护车,快点。”
“还叫什么救护车,直接开车去医院。”
“快去。”
他们直接忽视掉在沙堆里的陶笙,急忙将管理人送到医院去。
陶笙也跟着去,在路上她终于明白,当时要不是管理人拉住她,现在昏迷不醒的人应该就是她。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董越,还没有进到管理人的病房,就看到陶笙被几个工友围在中间。
她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长发遮盖住她的表情。
董越忙走近过去,才听到工友们都在指责陶笙。
在中间吵得最凶的,就是当时在开吊车的司机,他在最上面把电梯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你为什么不动啊!我们都在喊!管理他也在喊你,你为什么不动!你要是先蹲下去,管理自己也不会出事!”
“没有去过工地,也不知道带安全帽吗!”
“要是管理没醒过来,就都是你的过错你知道吗!”
董越的眉头紧紧拢起来,从人
群中挤进去,站在陶笙的面前,把咄咄逼人的工友们隔开,“好了,这是医院,你们适可而止。”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好开口直接护着陶笙,只是想让他们都安静下来。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关你什么事?”带头的工友并不认识董越,指着他的鼻子呵斥着。
还是其中有一个工友认了很久,才认出来这个是他们老板,拉了拉带头的工友,小声道,“算了,这个是我们公司老板,工地开工时他来过。”
一听是老板,工友们才散开。
站在后面的陶笙,才感觉好了点,仿佛面前转着的一道漆黑的高墙,轰然倒塌。
董越转过头来,一眼看到陶笙埋着头,但是眼眶已经通红一片。
“他们说你说得太严重了吗?”董越感觉心头被人紧紧的揪了起来,又心疼又愧疚。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工地,怎么让她受了委屈。
陶笙吸了吸鼻子,她也不想在病房门口哭起来,转过身到一边的空房坐了下来。
董越紧跟着进来,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看到她瘦弱的肩头抖动着,董越的声音放得格外的轻,“那些工人
说话是有些重,但是你不用太在意,他们没有恶意……”
“不是……他们没有说错。”陶笙突然出声打断董越,她不用听这些安慰的话,因为本来错的就是她,如是不是她管理人就不会昏迷不醒。
“什么?”董越困惑的盯着陶笙,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你应该先去看看管理。”陶笙的声音沙哑,一直埋着头的她不想让董越看到她的脸。
“我会去看的,但是我不能现在就放任着你不管。”董越关切的说着,对他来说现在重要的人是陶笙,“除非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笙知道如果她不开口说清楚,那董越就会一直问,她缓缓抬起头来。
对面窗户里的阳光照进来,映着她那张梨花带泪的脸,格外的动人。
标准的鹅蛋脸白皙到几近透明,挺翘而小巧的鼻子通红的,最要命的是那双水汪汪的杏眸里盛满了泪水,盈盈欲坠。
看得董越心尖一抽,不由的紧张起来。
“跟管理人一起上电梯的时候,吊机上面有钢材落下来。管理人叫我蹲下来,可是因为我在望着别的东西出神,没有及时反应过
来。”陶笙吸着通红的鼻子,声音哽咽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那管理人他为了保护我,过来拽了我一把,然后他的后颈那里在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电梯的一角还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总之就是昏迷了过去……”
说到这里,陶笙的情绪跟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将她整张脸都打湿,她紧紧咬着唇角,目光撇到别处。看起来极力想要控制住眼泪,那种努力的模样让董越看得越发的心疼起来。
良久,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愣住不敢动,我们都不会出事,管理人他也不会昏迷,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会不会醒……都是我的错。”
还从来没有人为陶笙做过这种事,她陶笙跟管理人根本不认识,别人没有必要因为陶笙的过错而导致这般。
她愧疚也很害怕,她害怕管理人醒不过来。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极度的恐惧让她的眼泪无法控制,顺着脸上的轮廓不停的往下落,胸口的衣襟早就被沾湿。
她低下头不停的自喃道,“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不用拉我的,昏迷的人应该是我,
都是我的错。”
董越再也忍不住,他不忍心让陶笙自责难受,大手一挥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被抱住的陶笙开始反抗了两下,可是最后还是妥协。
男性温暖的胸膛的确有宽慰人的作用,陶笙最后反手抱住董越的肩膀。那时的她在自责的深渊里几近窒息,而董越的怀抱是唯一能让她继续呼吸的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