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上如同神抵的莫忘,一根烟抽到一半,抬手准备弹下烟灰的时候。
漆黑眸子的余光看到一道身影闪过,人影停下来的时候,在他眸中的人就是沉着脸的陶笙。
如果不是因为生气,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跟莫忘对峙。
“原来处处为难我的人,是你啊。”陶笙的声音发着颤,像是没有从酒吧那种崩溃处境走出来,又像是知道最后作俑始者是他的时候气到了极点。
莫忘以为她是坐地铁或者打车回去的,怎么没想到她会来停车场。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如同如自天工之后的五官轮廓,没有任何表情线条,冷着脸像是置身事外继续弹着烟灰。
这种态度让处于崩溃边缘的陶笙,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热。
很多话没有经过细想,就直接吐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过得辛苦,找房子也是找工作也是,我只想离开你过安稳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你为什么还要插一脚让我更加难堪?”
陶笙想不明白,明明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结婚两年几乎没说几句话。在他的眼里,陶笙仿佛是一个透明人。
像他那么
日理万机的人,居然还有空来捉弄自己。
为什么?
“有什么辛苦的?”神抵终于开了口,缓而慢的语调让他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与慵懒,“陪人喝几杯酒就有钱拿,再做点别的谁知道你拿多少钱?”
“什么别的?”陶笙细眉紧紧拢起来,眼眶的泪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你在以为我在做什么?你以为我在夜场卖吗?”
莫忘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嘴角轻蔑的勾了勾,漆黑的眸底是深渊是死海,“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安稳生活,那祝你好好生活。”
陶笙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张口还没有说话反驳,喉咙一股子血腥味涌上来,猛得咳嗽两声。
而此进已经处理完中年男子的秦风也过来了,陶笙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杏眸万千情绪敛去,算了,跟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你能帮我什么。”陶笙轻声说着,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有些缥缈,一边拉开车门,“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搅乱我的生活。”
说完,她下了车找到自己的车离开。
秦风看到她时双眼写满了错愕,像是个帮凶一样尴尬的低着头,然后上了车咂舌
道,“完了,陶小姐是不是知道是我们……”
“闭嘴。”莫忘冷冷的开了口。
次日,天才刚刚亮,陶笙早早就起了床。
医院那边也打了电话过来,陶笙连连点头,“医药费我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交的。”
“那就好,今天是最后期限。”护士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来也松了一口气,“对了,我打电话告诉你是因为你妈妈好转了点,让你回去拿几件要用的生活用品。”
“嗯,好。”陶笙说话间已经出了门,因为在夜场上班日结都是现金,所以她只好拿着一个包装钱。
开车回到陶家大院,她长叹一口气,本来下决心不回陶家,这打脸也太快了。
她把装着钱的包放在驾驶座上,想着就回去收拾点梁心日常的生活用品很快,就没有把车门锁上,关上了就快速的冲到家里。
进了大门发现大厅没有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咬咬牙去了梁心的房间。
简单的收拾了些生活用品,拎起包就往外走,刚下楼到大厅就看到陶元泽站在大厅来回踱步,父女两人四目相对。
陶笙心脏猛得一沉,杏眸慌乱的转动的,却还是强压着心中恐惧开口,“不
是我想回陶家,是我要收拾一点妈的生活用品。”
陶元泽眯着眼睛,在大厅门口还是来回走动,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可没有让陶笙直接走的意思。
陶笙的脚步像是被鬼拉住了般,每一步都很缓慢,终于走到门口前时被陶元泽挡去路。
陶元泽眯着眼睛开口道,“你弟弟前阵子输了点钱,昨天催债的都要扬言剁了他的手,你有没有钱帮他先还上?”
陶笙垂下眸子不太想理会陶元泽,连梁心的医药费她都是好不容易挣来的,哪里有钱帮弟弟还账。
“我没有,我又没有上班,身上没有钱。”
“那你想办法问莫忘要钱,总不能看着你弟弟的手被剁掉吧?”陶元泽眉头一拧起来,就有一种随时动手打人气势。
陶笙提着包的手紧了紧,心里知道现在应该顺着陶元泽的话说,先离开陶家。
她点了点头,“嗯,我会想办法的。”
总算是听到陶笙答应了,陶元泽拧起来的眉头这才松开,停下脚步,扬扬手让陶笙离开。
陶笙暗自松了一口气,刚迈开腿往外走就看到陶泉进来了,最要命的是陶泉手里还提个包,那个包正是陶笙装钱的包。
陶笙的瞳孔瞬间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击中了般,久久不能动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放在车里的包,被陶泉给找到了。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给梁心挣的医药费,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交给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