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
可秦宇深清楚,他其实是心疼这个女人了。
以前他恨她绑了雨欣嫁给自己,她几乎天天哭,他恨她都来不及,根本不会去心疼,只会觉得她心机深,恶心。
重逢后,她变得不一样了。
事业上攀了高峰,独立自信;她似乎也不爱他了,面对他时不再惧怕、不再哀求,甚至针锋相对。
她每每脆弱,都是因为莫忘。
此时此刻,她应该是心疼莫忘受了伤。
可他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得不到我的信任?
她是不是依然爱我?
越是这样想,秦宇深越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抱住她,安慰她。
——
谢思榕还真的病了。
挨打、咬舌,都是她为了害莫雪薇。
但她这几天大起大落,再加上年纪到了,居然真的病逝汹汹。
路鹤给谢思榕看完,开了一堆的药,叮嘱她要养病。
是那种真正的卧床养病,不能去太太们的聚会,不能去购物,不能去美容,甚至不能化妆。她要不停地吃药,直到她能下床。
听到路鹤一本正经的声音,谢思榕忽然觉得不值。
莫雪薇没搞死,她自己居然要养病了!
秦沛
这样更心疼谢思榕了,即便他后面大概了解了真相,多半是谢思榕掐莫忘在先,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看着头发散乱,苍白瘦弱的谢思榕,秦沛忽然想起躺在医院的母亲,很是动容。
他亲自给谢思榕熬药,亲自喂药。
“怎么不喝,还烫吗?”说着,秦沛拿回勺,对着浓黑的液|体吹了吹。
谢思榕有些慌神。
这么多年,她从得知秦沛另有所爱后,就对这个婚姻充满了恨意。
为了锦之能继承秦家,她忍气吞声,修炼演技。
生下锦之后,她和秦沛同床,却没有亲热
了。
她嫌他不爱自己,他大概也忙,或者外面还养着别的小三。
她心里寂寞,荣是之前也有男人。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直到此刻,他喂她喝难闻的中药,眼神温柔。
她好像忽然记起,她曾经,也深爱着秦沛。
“思榕?”秦沛出声提醒。
谢思榕拉回神思,张嘴,喝下苦涩的药。
不等她喊苦,嘴里又被塞了颗蜜饯。
她很多年前喜欢,秦沛还记得。
可她已经不喜欢了。
但她还是嚼着,甜味蔓延,似乎要蔓到心里。
看到双眼红了一圈,秦沛以为她病痛难忍
,难得安慰:“思榕,养养就好了。路医生说了,没大碍的。”
感动着感动着,谢思榕忽然又恨了:秦沛明明可以对我好,为什么不早点对我好!
正喝第二口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谢思榕恹恹抓起,是一串数字。
她没存联系人,但她无比清楚,那是荣是的手机号。
其中之一。
她掐断电话。
秦沛问:“怎么不接?”
谢思榕有气无力的,“是陌生号码,估计骚扰电话,有什么好接的。”
“也是。”秦沛说完,又舀了一勺药。
不想,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