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撇撇嘴,见灶台里的火有些黯淡,走过去用火铲铲了两火铲杏核皮进去,又拉了两下风匣。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水位,又盖了回去。
这么长时间了,水还没有滚,林支书显然用的不少。今天算是洗爽了。
“稍等一会儿就滚了,我刚加的水。”
家里的水瓮也就两担水的容量,照翁婿俩这个洗法,剩的水估计不多了。但这种鬼天气,也不适合挑水啊!
林里揭开水瓮上的盖子看了看,果然,已经快见底了。
“爸。要不我去挑点儿水?”
“算了,今天天气不好,挑回来也不能吃。你们那边儿的水瓮里面应该还有不少水。两天之内应该不缺水。”
林里在地上转了一圈儿,见没什么自己能干的事儿,坐到炕上拿起林支书的烟袋,笨拙的装填着抽了起来。
一口入肺,仿佛被灌进了粘稠的胶水,胸口堵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个劲儿大,你少抽点儿。柜子里有卷烟,你年轻,抽点儿那个。”
“咳咳~”
林里一口气差点儿没有缓过来,将就着把烟锅里面剩余的烟丝抽完。含住烟嘴儿屏气用力一喷。带着红火星的烟丝灰烬带着一道青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刺啦一下掉进了脸盆里,快速的溶解散开。
“你说说你,闲的。下次记得瞄的准点儿,要是掉在我衣服上,烧出洞怎么办。”
“咳咳~知道了爸!”
“拉嗓子了吧!没那个能耐就别抽旱烟,劲儿大着呢!想抽就去柜子里拿卷烟去吧!”
“不用了。就是闲着没事儿闹着玩儿呢!”
林支书刷拉刷拉还在用力用浮石擦着脚上的死皮老茧,双脚被搓的通红,也不知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都是死皮。我刚刚用热水泡了好一会儿呢!早就泡软了,好搓的很。你一会儿洗脚的时候也泡的时间长点儿,舒服着呢!”
又下地给灶台加了一次杏核皮,林支书终于将浮石丢到了脸盆里,换上了刷子。
林里趴在炕上看着林支书用刷子刷脚底板,心说怪不得林支书褪鸡毛那么爽利,原来是熟能生巧啊!
“看什么看,爽着呢!”
唉!都裂开了,用猪毛硬刷用力刷洗,爽是爽了,肯定也疼啊!
“您不用这么坚强,我不会笑话你的。”
“是真的舒服。感觉整个脚都是软的。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都蜕壳了,能不软吗?”
“哎呀!洗干净啦!”
林支书把刷子往脸盆里一丢,拿起炕上的抹布就擦起了脚。
林里跳下地,端起脸盆将水绕了起来,只见盆地有一层泥沙混合的黑影追着流水跑,以及那划着脸盆刷拉刷拉的声音。
将浑浊的洗脚水倒掉之后,林里又舀水涮了两次。毕竟他还要从脸开始一路往下洗,不涮干净不放心,别被林支书感染上脚气了。
正想着怎么光明正大的用滚水消毒,就见林支书擦干净脚之后,就去柜子那里取了军大衣出来,往身上一套,踢踏着鞋就推门跑了出去。
“爸,你去哪儿啊!别感冒了。”
“我去隔壁看我孙子去,你自己洗吧!我不伺候了。”
洗吧?西八!
看来他也意识到没怎么和自己的孙子亲近,今天这是瞅准机会亲近去了。
怕林支书走不了多久又回来,林里揭开锅盖舀水,转着脸盆涮了两次。给自己调了一盆温水,开始洗漱了起来。
虽然没有林支书帮忙搓背,但林里拽着毛巾往复拉动,洗的也挺爽的。
跪在炕上,用毛巾忽闪着,借助烧干锅的热量把上身烘干。
跑过去将房门反锁,林里快速褪去裤子。这个得赶紧点儿洗,要是有人过来了自己不开门,那就尴尬了。
正站在盆里打上了肥皂,房门就被推了一下。
洗刷刷正开心的林里动作一滞,有些艰难的看向了被自己反锁的房门。
“谁呀?”
“我,快点儿开门,你锁门干啥啊?”
“咳咳!我洗漱呢!你等会儿再过来吧!现在不方便。”
“屁!你身上我什么没见过啊!赶紧给老娘开门,爸妈让我过来给你搓背来了。”
哟!今天还有这待遇?怪不得林支书跑的那么心安理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肥皂泡,林里有些纠结。开还是不开。
“我洗的差不多了,不用搓背了。你先过去吧!外面风大,别冻感冒了。”
咚咚咚~
淑芬急躁的在门外敲着门,爬在门缝上压低声音大声朝屋里喊道。
“快点儿开门。怎么这么多废话。要是不开门我去叫爸妈过来了。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被指使过来的。”
看了看湿漉漉的身体,林里有心擦干净。可毛巾小的可怜。穿衣服吧,又怕湿漉漉的穿不上去。
“快点儿的,别磨蹭了。咦?你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儿啊!?”
听淑芬疑惑了起来,林里干脆一咬牙,从盆里跳出来跑过去把插销打开,又跑了回去。
淑芬听到动静,气呼呼的推门进来。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