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年来,自己在任雅的心中到底算什么?生下了我却不管不问,任雅她有做母亲的资格吗?如果真的想要弥补,那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那么简单的事情,到底是找不到还是根本就不想找?自己和爸爸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时候,她在哪儿?爸爸病重自己却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的时候,她在哪儿?她享受了家庭的幸福,那我呢?原来当初那样尖酸地对待我,原来是因为怕我祸害了你的儿子,可你为什么不想想,顾安爵是你的儿子,那我就不是谁家的女儿了是吗?不管怎么样,任雅,是绝对没有资格做一名母亲的,我从小没有母亲,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温半夏想着,眼泪渐渐地停了,转而代之的是从心底弥漫上来的恨意,恨任雅狠心抛下自己和温思存,恨她不来找自己,恨她虚伪的人,恨她的所有。温半夏不明白任雅进来对自己的好是什么用意,如果想弥补自己,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小时候弥补,更让温半夏想不通的是,晟峦如此之大的公司,难道连找到自己和温思存的人脉都没有吗?如果自己不是和顾安
爵恋爱,任雅就碰不到自己,就不会再去费心找了是吗?如果没有恰巧遇见自己,那是不是当年发生过的一切任雅就要当做没发生过?
温半夏站起了身子,红着眼眶收拾带来的箱子,一件件把衣服挂进衣柜里。大多数的衣服都是顾安爵亲手挑给温半夏的,温半夏看着这些衣服,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却又不禁想起了和顾安爵一起经历过的无数点点滴滴,一起走过的蜿蜒曲折的路,一起面对过的困难挫折,可现如今,温半夏才发现,两个人不止拥有很多共同的回忆,甚至连母亲,都需要共享,而现在,恐怕共享是不对的,自己从未享受过,任雅作为母亲,应该只对顾安爵尽了一个母亲的职责。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我只是想要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而已……
温半夏握紧了手中的一条裙子,刚刚干涸的眼角又瞬时盈满了泪,温半夏把头深深埋在裙子里,肩膀因为抽泣微微抖动着。
顾安爵和温思存说完,匆匆打开了温半夏的房间门。一开门,就看见趴在床上哭泣的温半夏,顾安爵一时间如鲠在喉,在原地顿了半晌
,才慢慢走过去坐下。
“半夏……”顾安爵心里满是疼惜,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轻柔摩挲着温半夏的头发。
温半夏抬起头,眼睛里还氤氲着雾气,整个眼眶都红通通的,顾安爵见了温半夏苍白的小脸,也差点心疼的滴出泪来,往前坐了坐,把温半夏揽在自己怀里。
“半夏,我知道你很难过,这件事儿搁谁身上都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你不要怨恨你妈妈好不好?你可以怪我,是我瞒着你这么久,是我和他们说先不要把真相告诉你的,但是一切都会好的,你会有不再怨恨的那天的,所以你先在温叔叔家休息些日子,等你平复下来了,想通了,不想再哭了,我就接你回家好不好?嗯?”顾安爵的语气像一支轻飘飘的羽毛,生怕惊扰了怀中满含着泪水的人儿。
温半夏倚靠在顾安爵的肩膀上,心中思绪复杂,不知该爱还是恨,不知该推开还是继续依靠,可是真的哭了很久了,一落入顾安爵十分温暖的怀抱里,温半夏安心的不想离开,只好点了点头,没有动弹,也不想再去想。
顾安爵低头看温半夏闭着
眼睛靠在自己怀里,睫毛簌簌抖着,眼睛周围一片红肿,想到温半夏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倍加心疼。想要替温半夏分担痛苦,可是这种心事,注定要温半夏一个人去经历。
半晌,顾安爵开口道,“那我走了,你好好的,哭的话就多喝水,不然你会脱水,出门多穿衣服,不要着凉……好了……你等着我,我走了……”顾安爵说着在温半夏侧脸轻轻吻了下,嘴唇却触到了咸涩的泪液,冰凉。
温半夏仰起头,视野里的顾安爵微微有些模糊,他站了起来,看了自己半晌,转身离开了。温暖的怀抱没有了,温半夏只觉得满心满身的哀伤又从脚底爬上来,所过之处都一片麻木。其实温半夏很需要顾安爵在身边陪伴着自己,可是顾安爵却以为温半夏也在怨恨着自己,如果陪在温半夏身边,温半夏的心伤恐怕会痊愈的更慢。
现在顾安爵不在温半夏身边陪着她,对任雅的怨恨不增反减,温半夏呆坐在床上。
这不是顾安爵的问题,这只是任雅给自己造成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但是真的会如顾安爵说的那样吗?自己会有平复的
一天,自己会有不再恨的一天吗?
温半夏摇摇头,自己在心中做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是否还会回到那座老宅子,是否还会恢复往昔平静的生活。
顾安爵离开了很久,温半夏坐在床边也呆愣了很久,久到房间里染上了一片黑暗的时候,温半夏才意识到该开灯了。温半夏开了灯,把箱子里的衣物收拾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温思存仍坐在沙发上,桌边有一瓶酒,一杯杯喝着。温半夏见了,一把上前抢过酒杯,“爸!你怎么又喝酒!医生当时不是说过忌酒吗!”
温思存抬头一看,是见温半夏从房间里出来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