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存内心复杂无比,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亲家会是任雅和顾清仁,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却真实发生了。温思存努力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不去管心中翻腾的无数回忆,轻轻开口,缓慢的问道:
“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关系再次见面啊……关于安爵和半夏…”温思存顿了顿,他的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颤抖,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也是他放慢语速的原因,为了使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温思存不希望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外露,他再次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跟你有关系么?”
温思存探究和怀疑的眼神看向任雅,他很疑惑,并且希望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任雅听到这句话后愣了愣,她自然知道温思存问这话的意思,可是她自己也有许多的话想说,温思存…这个名字隐在她的岁月里很久了,几乎快到淡忘了,却因为儿子的婚事再次浮现。任雅也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她看着温思存,只轻轻摇摇头。
“不,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任雅说话时眼神一直落在温思存身上,这些年,他也变了许多
啊。任雅不禁感慨的想着,可是不只是温思存,她自己也老了,顾清仁也老了,他们这一代人以及那时的回忆,也都变得陈旧无比,甚至连重新拾起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任雅感到很无奈,她半垂着双眼,似是沉在了某个过去的时光。
温思存见任雅不说话了,他也没有其他问题想要问出口,并且不知道此刻的场合应该再说些什么,于是一并沉默。顾清仁看着二人,内心有疑惑,有感慨,有自责,还有一丝担忧全部混杂在一起。他看了看任雅的侧颜,再顺着任雅的目光看看温思存,无奈的耸耸肩,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他们这三个人聚在一起,恐怕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一个了,所以从见面开始他的话就很少。
餐厅的钟表分针转过60度,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三个人都默默的摆弄着自己的东西。而任雅的双手握成拳,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微微颤抖,她一直在压抑,压抑心中太多的疑问。这么多年来,温思存都在做什么,他过的怎么样?她想要知道这些,并且看到温思存的脸,从前年少时的回忆便不能上涌,无法阻止。
任雅感觉自己没
办法再压抑她的情感了,三人空间的沉寂被打破,她温婉的声音钻进二人耳朵里。
“那个时候……”吐出这四个字,她的内心有种突然的喜悦和放松,她还是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
任雅的声音缓慢且极其轻柔,仿佛风一吹就能将音节打散,可是这声音落在温思存和顾清仁的耳朵里,却格外沉重清晰。
因为那是当年他们三个一起经历过的快乐,痛苦,和抉择。
每个人都有深刻的体会,他们的回忆都随着任雅所说的这把钥匙被打开,倾涌而出。
没有人再沉默,他们都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对方诉说了,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刚才笼罩在餐桌的沉闷压抑的气氛被打破。
聊了很久,任雅热泪盈眶的喝着杯中的酒,温思存放下筷子只盯着空了的酒杯发呆,但嘴角还带着久违的畅快笑意,顾清仁哈哈笑着,站起来给温思存和任雅倒满酒,紧接着盯着酒瓶看了看,重重点了几下头。
不是对酒,而是对重逢的故友。
“谢谢你啊,思存,我敬你。”顾清仁端起酒杯,冲温思存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温思存明白他的意思,事情过去这
么多年了,时至今日他也可以轻松的谈起,于是拿起酒杯回敬。
任雅吃了一口菜,随意的问道:“思存,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这些年来……你是如何生活的…能跟我讲讲么?”
任雅有些慌乱,虽然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说话时还是顿了很多次。她看着温思存,而后者正在喝酒。
温思存听到了任雅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像回答,不是因为生气和懊悔,是真的不想提及这些年的生活,他不愿意讲述,也懒得讲述。不管怎样生动的过去,那也都是过去了,何必再提。
于是温思存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任雅了然的点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半夏的身世,你们是怎么想的呢,难不成要一直瞒着她?”任雅担忧的说,“但是如果不瞒她,也许才是对她真正的伤害吧……我对不起半夏,也对不起……”
“我觉得半夏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温思存说道,他的声音有力且坚定。
顾清仁也同意温思存的看法,点头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隐瞒。两个孩子的婚事在即,如果在这种时候告诉他们,事情也许会
朝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所以还是先不要告诉半夏。”
任雅听到二人都反对告知温半夏,也就安心起来。确实如顾清仁所说,如果半夏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后果恐怕无法想象。首先她就不知道该怎样再面对温半夏了,任雅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以免发生误会。”温思存说道。
任雅也表示自己同意继续隐瞒温半夏。
而就在这时,温半夏和顾安爵缓缓向这边走来。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