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是登徒子的意思吗?
卫陌城有的时候不太能准确理解陆琰辰口中这些奇奇怪怪 词汇,难得认真地反驳:“…我是不放心,但又怕上前你会转身就走。何况以你我的关系,我关心你合情合理,怎么能说是变态呢?”
一席话的功夫,巨鸟阿红已经轻车熟路撞进了一处山峰的瀑布。
他们自水帘穿过,周遭的景色有了变化。
陆琰辰瞅准时机将密匙拿出来,那印着清风山御水湾图腾的玉牌自动升空,融入看不见摸不着的禁制当中。
御水湾的后山说是“后山”,实则汪洋一片,状似海洋,风吹过、海浪徐徐涌上沙滩。
此时正值日暮,黄昏金灿灿的暖阳洒于水面,波光粼粼。
卫陌城紧紧抓着陆琰辰的手、红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突然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陆琰辰给了阿红一巴掌,命令它落下去。
阿红一如既往地不愿意听陆琰辰的话,可眼下卫陌城还在这里,它不敢造次,只能听从指示降落。
“行了,你去鬼混吧。”陆琰辰带着局促的卫陌城离开巨鸟的脊背,对它道,“记得戌正一刻回到这里,带我们回去。”
曾几何时,阿红最喜欢鬼混,
闻言几乎喜极而泣,立即展开双翼飞离海岸。
交出去的密匙裹挟在禁制当中从空而降,陆琰辰伸手接住,看也不看掷进海中。
海水接触到密匙,刹那间翻涌而起,竟在中间开辟出了一条无水路。
“哥哥。”陆琰辰低唤了一句,等着卫陌城迟钝地侧过头,才征求他的意见,“需要我陪你一块进去吗?”
卫陌城闻言,下意识将他抓得更紧,几百岁的人了,无措得像个小孩,可怜巴巴的:“你不想陪我吗?”
陆琰辰沉默半秒:“陪。”
本想着要留一点隐私给他,等稍后再进去,现在看来,卫陌城好像不敢独自进去。
卫陌城得到想要的回答,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须臾之后,似乎是为了验证陆琰辰的猜测,
两人一开始是相携顺着海水堆叠出的隧道走,到了海面之下的时候,卫陌城人已经不知何时挤到了他的身后,牵着他的那只手微微泛潮,亦步亦趋。
陆琰辰走在前面,一会儿被他踩鞋、一会儿又被他踢脚后跟。
反复几次,他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又被跟得太近、来不及停住脚步的卫陌城撞了个趔趄。
陆琰辰受惯性往前几步,站稳回身觑着他:“你怎么了?”
卫陌城下意识往周遭看,遂微微仰头看陆琰辰,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解释。
陆琰辰把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卫陌城的身上,尽可能温声地道:“禁地中除了我们和阿红,没有别人,也…没有任何人的魂魄。”
卫陌城听到此话,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放心,肢体动作倒是平静了些:“我就是…怕师尊不愿意见我。”
“不会。”陆琰辰仔细思考着这句话的可能性,末了摇头,“菊永长老的为人,没人比你更加清楚。”
话至此处,陆琰辰垂下眼睫,低声道:“我未猜错的话,菊永长老早便知道你因何入魔。但他直至仙逝前,连我都未曾责怪,又怎会怪你?”
“辰儿…别说了。”卫陌城听不得陆琰辰将自己当成罪魁祸首责怪,“你保护了那么多的人,师尊欣慰还来不及。何况,本就是我私自替你做了决定,还联合所有人一块瞒你…”
“因”是他一手造就,陆琰辰从始至终只是被动接受“果”而已。
“我没自责,只是在客观阐述事实而已。”陆琰辰抬手戳了一下卫陌城的额角,轻声说,“是你太草木皆兵了。”
他如今是一百多岁,不是一岁,换个方式想一想,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为了他而拼尽全力、不计后果,而不会责怪他,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陆琰辰从一开始得知真相便反应平平,卫陌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无法从对方的表情上面看出他究竟是哄人的、还是心中当真那般想,犹豫片刻试探地伸出手,拉住陆琰辰的衣袖。
陆琰辰反手抓住了那只偷感很重的爪子,与之十指相扣,带着他继续往下面走。
海水逐渐遮掩了阳光,通往海底墓的隧道当中没有灯,卫陌城怕陆琰辰没有修为看不清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他的身前。
陆琰辰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近距离且清晰地观察卫陌城以为他看不到、见到沟壑时如临大敌的表情,暗暗憋笑。
好在两人对此处的路足够熟悉,不多时便进了一片坟茔之地。
御水湾的墓皆浸泡在海水当中,由一只只流光溢彩的巨大贝壳所包裹、存放遗物。
周遭的珊瑚和海藻生长繁茂,有带电的海中生物在游动、发出柔柔的光芒,赫然是一处风水宝地。
在密匙的作用下,两人所到之处海水自动后退,陆琰辰俯身拾起一颗来不及躲避的海星,随手扔入旁边的海水之中:“右侧最中心的白色贝壳,便是菊永长老的埋骨之地。”
陆琰辰从前阵法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