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使然,陆琰辰纵使再急,也不会去撕衣裳。
故而那套清风山弟子的制服不仅保存完好、还被叠得方方正正的。
听到卫陌城问,陆琰辰转身将其拿了过来,递给他:“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卫陌城心知他的手有多么的不老实,对自家小魔后心中的算盘了如指掌,抬手拽住衣裳。
陆琰辰捏着边角不肯松手。
卫陌城挑眉,不动声色与其较量,硬是将衣裳抢到手中。
陆琰辰夺衣裳不成,便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
卫陌城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来:“辰儿,你先转个身?”
“我不要。”陆琰辰光明正大地拒绝配合,“你身上何处是我未见过的?此刻害羞,是不是晚了些?”
卫陌城:“…”
他用膝盖想,都知道陆琰辰安得是什么心,于是手指微动,一缕魔息溢出指尖,丝丝缕缕禁锢住陆琰辰的手脚。
陆琰辰:“…”
卫陌城露出温和地笑容,毫不避讳掀开锦被,将衣裳不紧不慢往身上套,故意逗他:“辰儿先老实待着,看哥哥穿衣裳。”
老实待着,看哥哥穿衣裳。
陆琰辰肉眼可见地不开心了。
魔头的身体一如既往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此刻有红痕点缀,更添一分旖旎。
让人唏嘘的是,只能看不能摸。
陆琰辰不甘心地试着动了动手,腕上浅红色的魔息立刻呈烟雾状流转,将他禁锢得一动不动:“卫陌城,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卫陌城只是嘴上欠,很快穿好了衣裳解开他的束缚,闷笑着道:“我哪里是欺负人?是防止被你欺负。”
陆琰辰本欲做出不买账的姿态,忽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一拍脑门:“糟了,我将灵豹忘了。”
他的动作太过出其不意,卫陌城想拦却没能拦住,眼睁睁望着陆琰辰给了自己一巴掌。
魔尊大人被吓了一跳,凑过去仔细看陆琰辰的额头,见没受伤才舒了口气。
遂摁住他的双手,满脸不认同:“忘记便忘记,你打自己做甚?还下手这般重。”
陆琰辰欲哭无泪,无心思考打不打自己这件事。
他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纵使面对卫魔头做不到八风不动,也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或许,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确是句至理名言,
他陆琰辰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曾因情误事,
如今一百多岁了,竟然会与毛头小子一般,因!欲!忘!事!
美色误人这句话果然诚不欺他!
身旁,作为“同犯”的卫陌城觑见陆琰辰难堪的脸色,不禁笑出了声。
陆琰辰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嘟嘟嚷嚷道:“你笑什么啊?”
“莫要担忧。”卫陌城笑罢,掏出一把玉梳转到陆琰辰身后,将自家小魔后柔顺的墨发捧在指尖,一下一下地梳着,“我让魔兽走在空中,一直跟着灵豹群,目前没有任何异常。”
不得不说,銮轿的确是好东西,它的平稳程度让人根本感受不到是否在移动。
陆琰辰猛然抬起眼,下意识欲起身往下看一眼。
卫陌城却按住了他的肩膀:“莫要乱动。”
陆琰辰立刻歇了乱看的心思,坐直身躯一动不动。
卫陌城满足地弯起唇角,
他不是第一次为陆琰辰束发了,但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后者会说什么听什么,乖巧得不行。
魔尊大人对束发很是在行,不多时便将陆琰辰长发卷起一半、侧目欲找东西固定。
“哥哥。”陆琰辰适时递出一根木簪,“用这个。”
木簪是陆琰辰与他再次见面以来,一直用着的那根,看上去实在没有任何稀奇之处。
没有符文或宝石镶嵌,甚至没有任何雕饰,就像随手从哪里掰来的一根木棍,
与别的木棍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根木棍似乎用了很久,木质都磨得极其光滑。
卫陌城接过木簪时有些恍惚,
他记得陆琰辰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是很爱打扮的,不管是衣着还是装饰都极其精致,活像一只羽毛华丽的小凤凰。
再纵观现在的陆琰辰,全身上下除去用来传讯的耳环,便只剩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的物品。
卫陌城将木簪固定在陆琰辰的头发上,心绪复杂地叹了口气:“辰儿,你这也太素了些,若让旁人瞧见,定要以为我苛待了你。”
陆琰辰不怎么在意,转眸问卫陌城:“那你有苛待我吗?”
卫陌城低头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现在贵为魔界至尊,什么都想给陆琰辰捧来,
可后者似乎什么都不喜欢,
某种程度上,他的确对自己的心上人不够好。
陆琰辰问这句话,本意是逗卫陌城,却不曾想对方竟然当了真,当下哭笑不得,把魔头拉进怀中:“我让你伤心了几十年,你可有怪我?”
卫陌城挣扎着在他怀中抬起头、摇头,否认的话几乎脱口而出:“我不…”
陆琰辰没有让他说话,直接打断了他:“你看,你不想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