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觉得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安心，不知道是因为殿内的香火气还是外面时不时响起的钟声，她站在这里，有一种浑身轻盈的感觉。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怀罪大师面前。

芸豆看着怀罪大师，也不觉得害怕，她上前，站在对方面前。

怀罪大师微微一笑，对着芸豆单手作揖，“阿弥陀佛，小施主今日来到这里，是和老衲有缘，老衲今日可为小施主答疑解难，不知道小施主为何这样年幼就愁眉不展？”

芸豆被指引着坐下，她小小一个坐在一群僧人之中，面前又是一个比她大了不少的老人家，她便显得更

加小巧。

她用那双懵懂又纯粹的眼睛看着怀罪大师。

“师傅，我的确有一个问题困扰了很久。”

怀罪大师微笑，他没有问是什么，只等着芸豆说。

芸豆没有接着说，她思考着，似乎是要斟酌一下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她问道，“我读过一个话本子，里面说神女爱天下，爱苍生就要舍弃爱人，若是选择爱的人便要置苍生为不顾，因为她没有足够的本事庇护她爱的所有人。”

“师傅，真的是这样吗？”

怀罪大师闻言沉默了一下，他笑着说，“爱苍生也能爱一人，这从来不是什么选择。”

“爱苍生证明此女子大爱无疆，心怀百姓，这才是一个神该有的神性；而爱一个人则是证明她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情感，她是神，也可以是人。这二者并不存在什么矛盾。”

芸豆闻言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没听懂。

她自己思考了许久，又问道，“师傅，若是我破坏因果救下很多本就该死的人，那么我这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呢？”

听到这句话，怀罪大师的笑容更加深了，他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怜爱，似乎芸豆不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他们似乎已经认识了许久。

怀罪大师的目光是温和的，有着神才

存在的那种对百姓们的爱。

他对芸豆说，“因果循环是天道决定的，救人与否是你决定的。破坏天道本就要付出代价，若是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了，那么你便去做。”

怀罪大师又说，“救下一个人会破坏因果，救下百人也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破坏了因会引来果，那么你为什么不能换种思路，让这件事的后果没有那样的严重。”

芸豆愣住，这下她是彻底不明白了。

怀罪大师却温柔地说，“若是常人破坏因果，天道自然不会容忍他，可是小施主，你不一样，你是因果之外的存在，那些本来就

存在的因果也是因为你的改变才存在。”

芸豆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做那些事，做了也不会有报应吗？”

怀罪大师只说，“天亦有情也无情，你看到的因果只是最浅显的，真正的因果是你来决定的。”

他递出去一串佛珠。

“小施主，去做你想做的吧，不管你的决定是做亦或者是不做，天道都会眷顾你的。”

芸豆对怀罪大师的话一知半解，她还想问什么，对方却说，“老衲知道这些话你如今还不懂，但是不必担心，这些话在不久就会有一个有缘人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