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织白紧紧抓着栏杆,金属的冰凉感侵入她的掌心。
凉意似乎一下落到她心底,任凭这夜风吹拂。
她没说话,柴珩却是也沉默了片刻。
但似乎是他更想开口,或者是想让别人知道“江航洲”这个人。
顿了顿,缓声说道。
“我偶尔能感觉出他不是一般人。”
“总是很神秘,做事又很干脆。”
“他要做的事情,我从不问缘由。”
可说到这,柴珩明显有点后悔了。
直起身,单手扶在香槟色的平面上。
晚风稍微吹乱了点他的发型,落下几缕发丝。
很轻很轻,扫过他微蹙的眉心。
语气微微发沉,像是忏悔一般说道。
“我应该更早问他。”
“没有什么事,是我不允许他做的。”
下颌角一下收紧,柴珩猛然捶了一下栏杆。
这个动作,把宋织白吓了一跳。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人,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柴总吗?
柴珩并不是冲动的人,一向是高瞻远瞩进退有度。
仿佛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挂着完美的面具。
这和商谌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会避免去做一些有损体面的事情。
商谌的某些行径,在柴珩看来很是荒唐。
可现在,他像是变了个人。
柴珩紧紧握着拳头,心里很难受。
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不告诉他。
受了那么多伤也只字不提,甚至还有差点致命的陈旧伤。
医生在检查的时候,他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些伤痕的。
有些很新,不会超过三日。
在他失去他音讯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
柴珩紧了紧牙关,恨不能把相关的人全部逮了。
不管是不是,一个一个审过去!
可这么做,就会打破他和江航洲之间的约定。
互相不干涉,是他们友情的基础。
但破防也就在一瞬间,柴珩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再看向宋织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你的问题一定很多,但我不一定都能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项目是你舅舅自己要做的。”
“我配合他过来这边,但他具体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
宋织白听得皱眉,也明显感觉出柴珩的失落。
抿了抿唇,忽然说道。
“我舅舅这么做,肯定是不想连累你。”
“要是可以,我想他都不会认我吧。”
宋织白大大方方地说,其实自我开解了一半了。
耸了耸肩膀,就对柴珩笑着说道。
“他有自己的理由,我现在也不问了。”
“等一切结束,我想他会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她眨了下眼睛。
眸
底的灵动,清澈得会发光。
“他也一定,会向你坦白的。”
宋织白咧开真心的笑容,选择无条件信任白科。
柴珩看着她,眼前的阴霾仿佛一下被拨开。
诧异中带着些许释然,忽然笑着摇头。
想起什么愉快的事似的,紧绷的面容舒缓很多。
末了,他提了一句。
“宋织白,今后只要你有需要。”
“随时,都可以找我。”
轻缓的语调,却在说着期限为一生的承诺。
宋织白这下是真的有点懵,低谷了自家舅舅和这个人的交情。
但错愕之余,她还真有想问的。
也不跟对方客气了,当面就问道。
“那柴总,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这个项目到这个地步,柴家真的要退出吗?”
宋织白是纯粹觉得可惜,虽然现在继不继续也无所谓了。
抓了聂海,她可以从别的途径打击海琴默。
这一系列事件,也足够让宋文山和他的同伙们喝一壶了。
他不是傻子,想明哲保身就必须让位。
但只要他让位,真正的惩罚就会降临到他头上。
不过现在,不管是宋氏还是柴氏,都需要有个态度。
听到这个问题,柴珩转过身来。
看着宋织白,温和地说道。
“我只是有话想询问你,才答应明天的见面
。”
“现在,不需要问了。”
宋织白愣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
“你是想找我问舅舅的去向?”
当时那通电话,那么急呢。
柴珩却是笑而不语,冷不丁跳开话题。
“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一个礼物。”
说完,他摆了下手。
转身进去,又走向正厅外面的大露台。
一个人站在那里,安静地抽烟。
这个露台,可以看到白科昏睡着的那个卧室。
深色的帘子半掩,就如江航洲对他所表的身份一样。
似乎已经露出了许多,其实真正能看见的比一半更少。
“呼……”
柴珩缓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