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总是说,我的爸爸不是商恒信。”
“但问她是谁,又不说了。”
“那时候应该是想着,等我长大后再告诉我吧。”
商谌说到这里,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微微扬起脸,看向虚空中的黑暗。
“但商恒信,对此深恶痛绝。”
“而我母亲也没等到那一天,在我4岁半的时候去世了。”
“……所以你五岁的时候,才去了商爷爷那里吗?”
宋织白听得自己都很难过,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
听到这句话,商谌侧头看向她。
表情恬淡,却像是要碎了。
“管家和你说了啊。”
他低声沉吟,仿佛在直面自己的伤口。
宋织白眸底一痛,立刻抱住他。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有些哽咽,不想比惨的。
但她抱住的这个男人,分明比她惨多了。
好歹,宋文山真是她亲爹。
将头埋进对方怀里,一时不知是谁安慰谁。
她只知道,她必须加倍心疼这个男人。
看上去那么叱咤风云的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是否黯然舔舐过伤口?
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日日夜夜,在她没遇上商谌之前。
他那强大的外表,长着最尖锐的倒刺吧。
对这世界的每一次
不屑一顾,都是坚实打入血肉的基石。
宋织白心疼坏了,只恨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
但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给予对方拥抱。
紧紧的,这辈子都不要松开。
“哗啦啦……”
树叶飒飒,宛如悲鸣曲。
笼罩着这片土地,十数年如一日。
听着树叶的絮絮低语,宋织白眼眶一热。
再也忍不住,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一双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
商谌轻抚几下,淡然地说道。
“早告诉你,让你早点哭?”
不满他的戏谑,宋织白抬头瞪了他一眼。
眼里的晶莹,却是比月光还要澄净。
“我就哭了,还要大声哭!”
“你就当作我帮你宣泄好了,但是不要这么不当回事!”
咬着牙,宋织白笃信遇事不要憋心里的绝对准则。
都怕商谌哪天撑不住,就被负面情绪吞噬了。
说完,用力吸了两下鼻子。
商谌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无奈。
他要是会被影响,早就在少年期爆发了。
是老爷子一步步引导他,才走出最阴霾的那段时光。
但有些事,商谌并没有告诉宋织白。
顿了顿,平静地说道。
“我没有不当回事。”
“那公司呢?那本
来就是你的!”
宋织白愤愤不平,鼻涕泡都要吹出来了。
“有些问题我还没弄明白,现在不是夺回sv的时候。”
眨了下眼睛,宋织白脱口而出。
“什么事?”
商谌低头看着她,拇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
语气比刚才更为轻柔,低声说道。
“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他直接跳开这个问题,分明是不想回答。
宋织白直勾勾地盯着他,有点郁闷。
但已经说了这么沉重的话题,她做不出追问这种事。
就算是她宋织白,也是有点良心的。
自己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宋织白点点头。
商谌牵着她,向车子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白科已经先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宋织白忽然惊呼一声。
商谌的脚步微微一顿,就感觉到手上有拉扯感。
疑惑地回头,就见着宋织白蹲了下去。
脚边亮起一小圈,是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猛地仰起脸,惊喜地看向商谌。
“你快看快看!”
“这个是不是就是随意草?”
她说着,赶紧往边上挪开一小步。
手机照着的,是一株看着十分羸弱的植物。
上面的小花蕊开得很吃力,七零八落。
可即便根部给锄掉的枯草所缠
绕,茎干也一点不笔直。
在这晚风吹拂中,依旧倔强地徜徉。
商谌眸底微动,目光却是停留在宋织白脸上。
这明艳干净的笑容,就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花。
他扬了下嘴角,陡然俯下身去。
轻轻,亲了一口宋织白光洁的额头。
宋织白愣了一下,蒲扇般的睫毛轻轻一抖。
商谌看进她晶莹的眸底,轻缓地往下。
单手捧住她的脸,微微上抬。
鼻尖擦过鼻尖,交换的呼吸里似乎混有淡淡的花香。
是那么令人心驰神往,即便这一刻会被以后更长的时光所淡化。
但此刻的心跳,会永远刻进骨子里。
四目相对,双唇便覆在一起。
在这清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