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三给苏小小的感觉一直很奇怪,他的所为让她有一种割裂感。
第一次见张三时,张三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中年混混,早就摸清了社会规律,又坐过牢受到过教训,能平稳度日才是他现在的唯一所求。
包括后来在小巷里碰到他,他说起找到了一份工作时,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可以看出他是很看重这份工作的。
可是,没几天,他就干出了栽赃陷害这事,就让她挺费解的,这中间得有多大的利益诱惑,才能让他冒着再次坐牢的风险,来做这件事。
今天张三被抓起来后,表现得就更奇怪了,他似乎并没有把栽赃陷害当做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张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现在只想安稳的过日子,你才从牢里出来多久,就又干出违法的事,你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吗?”
“苏警官,你不要吓我,我就是在卢成床下放了几顶假发,一些女士内衣内裤,最多影响了卢成的名声,这能有多严重。”张三一脸的不以为然。
“张三,你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苏小小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她观察着张三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三年前景中市发生了几起连环杀人案,这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都被人割去了头发,你放在卢成床下的假发中,有两顶是其中两个受害人的,如果我们相信了你的证据,就会把卢成当做凶手,他就会被你害死,你说这事严不严重?!”
苏小小说完,张三脸都吓白了,他连连摆手。
“不是,苏警官,我不知道这事,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卢成!我真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这事是谁要你做的,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交代,我交代。”
张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是被人坑了。
前几天,他的一个朋友郭大友听说他在卢成家做事,就过来找他,让他帮个小忙。
他刚开始不愿意,可是郭大友说,就放点东西在卢成家,恶心恶心他。
他说卢成都这样了,干嘛还要跟他过不去?!
郭大友说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说卢成在派出所当民警的时候,利用警察的身份诱奸了他妹妹,害得她妹妹差点自杀,现在卢成虽然失忆了,可街坊邻居都当他是个好人,都同情他们一家,他实在气不过。
他说就是想搞臭卢成的名声,放这些东西,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变态,就算是以后他好了,也不可能再害别人了。
张三和郭大友是在狱中认识,知道他有个妹妹,也知道他极疼爱这个妹妹,所以就相信了他的话。
郭大友拿出一万块钱给他,他虽然有点动心,但是却担心弄丢了自己的工作。
郭大友说他傻,如果卢成名声臭了,就没有人愿意去他家干活,他才能做得长久。
他一想也对,反正卢成都这样了,名声不名声的对他来说也没啥意义,而且他在卢成家做的这几天,就发现有一个姑娘来看他,听卢妈妈说那个姑娘经常来,对卢成很好。
他就想着,现在虽然卢成失忆了,但失忆这东西是个很玄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好了,他想着他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别再害了别的姑娘。
而且一万块钱对他来说也挺多的,不动心是假的。
“我哪知道郭大友骗了我,我要是知道他是要害死卢成,这事打死我也不会做,苏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
张三急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凭直觉,苏小小觉得张三没有撒谎,这样才符合张三的性格。
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急于除掉张三,当然是因为他是栽赃的第一环,一个没有利害关系的人,警察一旦起疑很容易就会说实话,当然要死无对症了。
看到苏小小面色冷峻,张三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
“苏警官,如果我交待一些你们没发现的事,算不算立功,能不能减轻对我的处罚?”
“那要看你交代的是什么事了?”
“就是小巷里死的那个女人的头发,你们不是一直没找到被谁剪掉的吗?我想我知道。”
“知道你之前怎么不说,是谁?”
“我以前也不确定,现在你们不是抓到凶手了吗,只是剪头发的没抓到,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就在小巷子里发现尸体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记不清了,我看到老耿头,就是我的邻居,他拿了一卷头发。
我当时还问他,哪来的,他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晚喝醉了在路上捡的。
你知道的,他是个捡破烂的,路上看到什么东西都往家划拉,他那天又喝醉了,说不定就把死人的头发划拉回家了,后来这头发他还卖了一百块呢。
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事,可是我又拿不准,就没敢瞎说,老耿头就是个孤老头子,他也没那个能力杀人。
苏警官,你看我这算不算立功呢?”
张三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小小。
“等我们核实了再说。”
张三被带下去之后,小余问苏小小:“师姐,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