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六年一开朝,便满是波谲云诡。
在惊天一案之后,局势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状态在推进。
朝官们还在为砺山兵器库指向姜家而震惊时,不料连北疆陶家也被卷了进来。
北疆陶家,那可是北疆陶家啊!
陶家掌着镇北都护府近十万兵马!
如果……
如果此事真的与北疆陶家有关,那么姜家真的很有可能在其中做了什么。
砺山兵器库那么多兵器,总得有个去处,不是吗?
凌汉宵这个一卫大将军,竟然冒险做下那么多事情,这难以理解,除非……好处足够大。
如果,这个好处是十皇子,那就符合逻辑了。
至于长定殿下那里……
听闻姜贵妃……哦,不,姜嫔与陶贤妃关系很好,两者往来甚密。
陶贤妃的侄女儿陶静宜,正是入了武阁,随着长定殿下去了山南道立下赫赫功劳。
从种种迹象来看,想必姜家和陶家是达了某种协作。
砺山兵器库那些兵器,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北疆陶家而准备的!
随着陶贤妃被永宁下令禁足,这样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正是在这纷纷扬扬的时候,朝中竟然又传出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
消息称,山南道的许多将领,都是北疆陶家之主、镇北大将军陶敬渊安插进去的!
这则消息的出现,给已经沸腾的京兆局势加了一把火,整个京兆燃烧起来了。
山南道的许多将领,都是陶敬渊安插进去的——换句话来说,就
是陶家掌控着山南道的许多兵力!
陶家有了镇北都护府还不够,竟然还想谋取山南道的兵力了?
如此说来,砺山兵器库、宝春墨庄与北疆的往来,一切都已经说得通了!
薛皇后在坤宁宫内,听着郑征将这些消息一一道来,眉头越来越紧皱。
郑征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母后,这也太诡异了。”
是的,诡异。
整个事态的进展,已经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了,让人根本无法推断。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刻意将这些消息抛出来的!
薛皇后点了点头:“是,此事不对。”
到了这个时候,以这对皇家母子的敏锐,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设局了。
“长定那边有什么动静?”
“父皇将长定禁足在府中,她出不来,旁人也进不去。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至于姜家……”
郑征想了想,描述了一下:“和往常一样,低调行事,姜宝善自上次进宫之后便闭门不出了。”
至于北疆陶家……
陶家远在北疆,现在自不会有什么消息传来。
陶贤妃及其侄女儿那里,一时也查探不出来。
“是长定设的局吗?可是,把陶家卷进来,姜家也脱不了身。”薛皇后喃喃道,脑中觉乱成一团。
很明显,凌汉宵借山南道一事,将姜家和陶家都拉进去了。
私设兵器库、权贵往来,还有安插将领……
每一个都可以说是滔天大罪,姜家、陶家要是不能挣脱出来,
那就……
虽然薛皇后一直都在对付姜家、陶家,这两家的覆灭,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以这种形式!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有人设局,能将姜、陶两家死死压住,那么是不是有人可以同样设局,将她和太子死死拖住?
薛皇后不寒而栗。
“去查!全力去查!看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么大的手笔、这么明显的针对,究竟是谁?
紫宸殿内,永宁帝同样在听着奉宸卫朱异的禀告。
在郑吉的设计之下,永宁帝对朱异早已没有了绝对的信任,但奉宸卫及朱异的查探能力,这还是毋庸置疑的。
朱异所禀告的内容,自然要比郑征的详细得多,也精准得多。
“皇上,消息是从山南卫士兵那里传出来的。自凌汉宵被抓之后,山南卫将领人人自危,彼此之间的往来沟通便多了很多,才发现彼此多少还有一些关系。”
能做到各卫将领的人,背后多少都有些关系,这些关系错综复杂,而且一经营就是几十年,有许多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然而,有心的人并不缺,偏偏就有人去查这些将领背后的关系,而且还查得相当深入。
有人发现,有好些将领的背后,竟然都与北疆陶家有关系!
永宁帝放下奏疏,挑眉看了一眼朱异:“哦?那么……是哪些将领?与北疆陶家有什么样的
关系?”
此刻帝王的神色喜怒不辨,语气也十分寻常。
伴随在他身边的薛恭知道帝王已经震怒了,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小半步。
朱异自是察觉到了帝王的怒火,但他作为奉宸卫,自也没有害怕的道理。
“回皇上,属下已经掌握了部分将领的名字,还有部分在核查当中。”
朱异随即说了几个将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