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一早，林云舟就去叩卫竹英的门：“竹英，你醒了吗？今天是清明，我们要去给先人扫墓挂青的。”

若不是今天有事要办，林云舟是不忍心叫醒她的。

卫竹英穿戴好了衣服，就去开门：“我好了，走吧。”

今天清明，去给先人扫墓挂青不宜张扬，所以卫竹英穿了素色的衣裳，戴的也是之前林云舟为她雕刻的簪子。

但卫竹英被林云舟养得好，整个人气色不错，看起来又精神又水灵,尤其是面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红霞。

林云舟忍不住问：“竹英，你今天涂了胭脂？”

卫竹英不明所以：“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林云舟道：“没事。”

说得卫竹英有些奇怪，于是去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的她面容姣好，明明未施粉黛，却又处处透露出美丽。

林云舟牵过她的手：“走吧，一会儿天色不早了。”

林云舟带好清明纸、纸钱和镰刀，放在背篓里，接着就放了来钱儿和蕊蕊随他们一起出门，锁好门就往坟前去。

蕊蕊和来钱儿总是打得欢快，去田边的水里玩会儿，又或者是钻进人家的地里刨土，染了满身泥巴后又去水里洗干净了继续去地里打滚。

卫文昌的坟距离近些，就先去了他那里。

许久不来，坟上已经长满了草，林云舟拿着镰刀熟练地割起了草，卫竹英想去帮他却被制止：“你先歇会儿，再给爹烧纸就好。”

卫竹英退了过来，取了纸钱出来整理，等林云舟打理完就砍了一根木棒来挂清明纸，挂好后卫竹英取了火折子出来烧。

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将纸钱烧在坟前，等到纸钱彻底烧尽，卫竹英和林云舟才一起在卫文昌的坟前磕头。

卫竹英道：“爹，女儿带着女婿来看你了，他很好，待女儿也很好，娘现在和二姐一起在府城里忙事情，府城离这里太远了，就不来看你了。”

“大姐和姐夫刚生了孩子，也来不了，所以女儿帮你把他们的那几份也一起给您烧了，你在那边可要好好过。”

林云舟紧握着卫竹英的手：“卫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我是林云舟，当年在您的学堂里最调皮的那一个，每次都被您抓到打手板，现在想想手心还疼呢，可我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就学了打猎的手艺。”

“但我还是谢谢您教我读书识字，还娶到了竹英这么好的娘子，请您放心，竹英和我一起，我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说完，两个人再次朝卫文昌的坟前叩头，拜别了卫文昌，二人去了卫老头的坟前，挂了清明纸，烧了纸钱后便离开了。

路上，卫竹英想起来林云舟在卫文昌坟前说的话：“林大哥，你刚刚跟我爹说的什么意思，你在我爹的学堂里上过课，还被打过？”

印象中的爹温柔和蔼，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呢？

林云舟不好意思道：“是啊，当时兰溪村的学堂里只有爹一位夫子，许多人识字都是因为爹，但我和老赵不爱读书，就经常逃课去河里捉鱼。”

“有一次，先生拿了戒尺把我和老赵从河里拎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顿，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有一个两三岁模样，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女孩拿了篮子来，叫先生不要生气先吃饭。

又看了看他和老赵，气鼓鼓道：“你们，不许惹我爹生气！”

林云舟和老赵只当她可爱，压根就没觉着她是在发脾气，之后他和老赵就认认真真上课了。

没过多久后，卫文昌染病，学堂散了，他便自己学着打猎，从小就在山间奔跑，他的打猎手艺也越来越好。

“就没了？”

林云舟道：“有啊，我小时候还有许多事情，你要是想听，我之后再慢慢讲给你听就是了。”

他不爱读书？

要是以前卫竹英会信，但是现在了解了他后，她才不信。

不然为何他在当初求亲时能熟练的说出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接着他们去了林云舟父母的坟前，二人心照不宣地挂清明纸，再为二老烧纸。

林云舟只道：“爹娘放心，你们从前总是操心儿子的婚事，现在儿子已经娶到了最好的娘子，你们现在该放心了吧。”

卫竹英嗅到一丝奇怪的感觉:“你爹娘，从前为你安排过婚事？”

“没有安排，只是总催我，你也知道，他们一到了年纪就喜欢催婚催生，我还没到年纪就开始给我物色了。”

卫竹英追问：“那你看上谁了？”

林云舟立马就觉得她的话不对，里边带了一丝阴阳怪气。

“谁都没看上，不然也不至于我这么大年纪了才能娶到你。娘子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才对。”

同样二十二岁，老赵家的大儿子已经能打酱油了，二胎还怀在老赵媳妇肚子里，看看他，身边只有一个媳妇。

卫竹英浅浅一笑，继续道：“难不成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看上你？”

他说得坦然：“有啊，你家郎君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没有？不过人家看上是人家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