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扭头望去,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他快步走上前来,“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边说着,他的视线边锐利地射向小妾身边的亲卫,还有其他几个陪同的熟悉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向萧疏隐的亲卫,冷声道,“这可跟我们开始说的不一样。萧将军这又是何意?”
那亲卫随意拱了拱手,冷冷淡淡地回答:“他们从山上下来,被路过巡逻的士兵给抓捕了。将军已经命我等放人离去了!”
“再说,我等并不知将军给与你们何等承诺。但总不能山上下来的人,我们都视若无睹的,放其离开吧?若是如此,那我们还不如打道回府得了!”
闻言,周羡一噎。
如此说来,萧疏隐倒不算是违约了。
他看向小妾,“你——既然如此,你就先离开吧!”
他虽然有心想问问周子瑜现在的情况,可现在到处都是外人,他也不好追问。
再来,他也的确如周子瑜所想一般,希望二哥的小妾早点离去,远离是非,平平静静地带着孩子渡过余生即可。
小妾却没有立刻走,她心里隐隐都是不安,“三当家,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你……你这是被俘虏了吗?”
难怪当时江魁下葬之时,他都不曾出现,当时还只道他忙得连兄弟的葬礼都不出席。
不过,江魁生前,两人关系就不大好,她自也是没想过强求。
而今看到他出现在这森严的官兵里,她心中就很是困惑和忐忑。
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只能希望他只是失手被擒。
周羡抿了抿唇,冷冷道:“你又不是黑山寨的人,这些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我还有事,没空跟你闲聊,你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他朝着一侧周子瑜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对方迟疑了下,两人就抓住小妾的胳膊,将她往军营外抬。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直到声音越走越远,周羡才呼了口气,看向亲卫,“我要见萧将军。”
亲卫觑了他一眼,“等等,我去通报。”
很快,他就返回来,“侯爷同意见你了。”
周羡整理了下衣服,大跨步走进了帐篷,只见萧疏隐正在上首正襟危坐,持笔蘸墨,见到他进来,他头也没抬,而是将手里的信写完,方才放下手中的笔,抬眸望来。
“你寻本侯何事?”
周羡冷笑一声,“萧将军,我们还要等到何时?你才肯给回复。”
萧疏隐挑了挑眉,“年轻人,你还是太急躁了。还是说军营里怠慢了你?本侯倒是听说,你跟张巢相处得挺愉快的。”
周羡撇嘴嗤笑,“你不要给我岔开话题。还有,你也没别我年长几岁,少在我跟前拿长辈的花架子。”
“我就问你,你到底想把我们围困到什么时候?”
主要是时间拖延得越久,如今的形势就越是不利。
一旦等周羡调遣来其他的援兵,他们现在放松警惕,甚至都来不及撤退,就会如今天的江魁小妾一般,陷入被动。
不然,他们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冲出重围,然后再谋其他。
萧疏隐也不恼,“信鸽回京,总是需要时间来回的。不过,你来得很及时,本侯现在可以答复你。”
他抬手交叉,以下颔抵住指尖,缓缓道:“你们的条件,皇上应承了。无罪之人,当然是可以释放的,但是介于她们曾经在黑山寨盘桓多年,未免她们心有不敬,故而朝廷专门给他们指定去相应的村落。”
“朝廷会给他们地开荒,也会发放良籍。”
闻言,周羡的呼吸不由一顿,这对于落草为寇,苟且偷生的黑山上的人而言,能被朝廷接纳为良民,又重新拥有田地,自是天大的幸运之事。
但他并没有被此冲昏头,而是警惕地追问道:“朝廷会这般好心?他们要把人迁去哪里?”
“云城。”萧疏隐淡淡道。
“云城?”周羡神色一变,忍不住恼道,“云城地处西南边境,且不提那处气候潮湿,瘴气连绵,光是此去至少五百里,山上无罪之人多数是孤寡老幼妇孺,身体虚弱,如何能承受得起长途跋涉,更如何受得住瘴气侵扰。”
“你们这说什么宽恕,分明是要她们的性命!你们朝廷当真是恶心!”
若非被卸了兵器,此刻他都气得要拔刀了。
萧疏隐表情很平静,“此去,我们会配备专门的医工和军队护送。云城气候温暖,四季如春,物产丰富,且有谢家军镇守,很是安全。”
“对比起其他地方,这可是个顶好的去处了。你应该清楚,朝廷不可能会让他们再放归到柳城和幽州附近的村落的,必然是要迁离本地。”
不然时间长了,对于熟悉黑山地形的人们来说,要是他们回归村落过得日子不顺心,是否会重操旧业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得远远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陌生的地方总是容易磨灭人的戾气。
闻言,周羡抿唇,不曾接话。
其实,他心里也很明白,萧疏隐说的的是正确的,但知道是一回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