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白桀夹紧了几分腋下的油纸伞,自己率先上了楼。
战夜挚看着白桀腋下的油纸伞,眼神狠狠震动了一下。
有些思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当年,他是奉了宁子聪的命,故意去接近白桀的。
白桀那时候名声在外,是出了名的喜欢救死扶伤,尤其是那种将死之人。
宁子聪说,白桀那么做,是在扩展自己的名气,所以他顺从宁子聪的意思,直接吞下了宁子聪给的毒药,然后去接近白桀。
果然白桀给了解药,却没想到,白桀会在解药里做手脚。
他就这样被白桀束缚了许多年。
一直到现在都拜托不了。
而那把油纸伞,则是那天,白桀在遇见他的地方撑的,当时被他一口污血喷脏了,所以,他特意找人做了一把一摸一样的,送给白桀。
不知道白桀腋下夹着的,是不是还是他送的那把。
这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总感觉堵得慌。
那些年,他听从宁子聪的,在白桀身边做卧底。
可,从始至终,白桀都把他当兄弟,而很多时候,他甚至会因此忘了宁子聪才是他的主人。
唯有在毒发的时候,他会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白桀是势不两立的。
白桀不是个好人!
战夜挚低头,亲吻了一下阿香的额头,“阿香,你去下面好好梳妆打扮,今晚哥哥带你去参加晚宴,一定要做全场最漂亮的那一个。”
阿香想拒绝,可一抬眸,就看到白桀已经在楼上的楼梯转角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她使
眼色。
纵使阿香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终究还是乖乖的下了楼。
战夜挚上楼,拉着白桀进了自己的书房,直接将书房的门反锁,打开所有的灯。
不等白桀说话,直接将他腋下那把油纸伞撑开来,转了一圈,眼眶微微的有些发涩。
果然是他送的那把。
油纸伞上,刻着两个人,一个是白桀,一个是小时候的姜妍。
战夜挚冷笑着将油纸伞丢到地上,“这次又想跟我讲什么故事?”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气喘,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连呼吸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白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他。
战夜挚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就抢了过去,抖出来两粒,丢进嘴里,干咽下去。
药一入喉,他的状态就好转了许多。
白桀缓缓开口,“这药,还需要服用三年,你体内的毒就会完全清除了。”
战夜挚一听这话,恨不能直接将手里的药瓶砸了,“卑鄙无耻!”
“你说的是我,还是宁子聪?”
“呵呵,白桀,你这样有意思?”战夜挚将那瓶药收起来,里面还有十几颗,必须在近期每天都吃两颗,接下来的一年才不会再发作。
“当然有意思,这个锅,我替宁子聪背了十年了,不想再背了。”白桀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晃了晃摇摇椅。
战夜挚一张脸都扭曲起来,俯首,死死的盯着白桀,绕着他转圈,阴佞的眼神分外的瘆人,“白桀,你想借用接下来的三年,要挟我帮你做些什么,就直说,不要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当年你以为宁子聪只是下了一个小毒,好让你接近我?”白桀像是看小丑一般的看着战夜挚,“你太天真了,宁子聪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是只老狐狸,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战夜挚:……心脏像是被拽住一般,很疼,喘不过气来。
白桀说的话,他本能的想否决,可是,偏偏,白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具有信服力,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痛苦的坐在椅子上,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
白桀看着他那个样子,知道他内心其实已经开始动摇。
因为,只有动摇,他才会不反驳,这是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相处过后,他总结出来的。
白桀抿了抿唇,“他要你留在我身边做卧底,就不可能下能让我一次性解掉的毒,我是那种没办法见死不救的人,更是那种遭遇宁子聪的挑衅之后,就会失去理智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一早知道,我是宁子聪的人?”战夜挚猛地撑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桀。
白桀摇了摇头,“我只能说,我知道你和宁子聪之间有瓜葛,但你们之间是敌是友,我一直到被你背叛那一刻才明白过来。”
战夜挚的脸刷的红透,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宁子聪做牛做马,却被宁子聪从头到尾的利用。
“白桀,挑拨离间,这招不好使!”战夜挚重新拿出那瓶解药,转动起来,同时,发了一条微信命令下去。
很快,家庭医生就赶了过来。
“
把药拿去化验,看看跟之前的成分是不是一样的!”
家庭医生应声下去,很快就有了结果,“报告战爷,是一模一样的!”
战夜挚脸上的笑容冷凝,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窘迫,他死死的盯着白桀,复杂的情愫在眼底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