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此时已经变了模样。
亭子里竖起了一面花团锦簇富贵牡丹的四扇屏风,挡住了四周吹来的冷风。
石桌上铺了一块奶白色绣花的上等锦布。
石凳上都放了厚软的坐垫。
桌旁还有一个红泥小火炉,一个童子跪坐在蒲团上正在煮茶。
亭子里坐着两个人。
为首的那人皇甫容在万顺帝的寿宴上见过,是西落上国的使者。
陪坐的人皇甫容也熟悉,是他的九皇兄皇甫真。
此时再想走开未免有些失礼,皇甫容一行看见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见了他们。
“九皇兄。”皇甫容只得装作乖巧的上前打了招呼。
皇甫真见到是他,展颜笑道:“十六弟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皇甫容的大眼睛里闪着见到兄长的喜悦,乖巧认真的回答道:“我刚下了学,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这里。九皇兄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着,又好奇的看了一眼亭子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无论身材长相,还是衣着妆扮,从头到脚通身气派都与众不同的青年男子。
他正在喝茶,姿态优雅恣肆,长长的发丝松散的束着,从右肩落下,垂在胸前;束发没用玉扣,只用了一条绿色的发带,简单却别有风情;五官更是俊美极了,细长眉,桃花眼,高鼻梁,明眸皓齿,面如冠玉,唇角自然勾翘,神态似笑非笑。
这样冷的天里,他却只穿了两层内衬,外面罩着一件宽松的绿袍,大开的领口处还能看见优美的锁骨和一片玉滑的肌肤。
全身上下散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放荡不羁和潇洒风流。
皇甫容只是这样看着他,就替他觉得冷。
皇甫真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回荣恩宫的路的确是要经过这里。”
这时,那位样貌俊美非凡的青年男子抬了抬眼。
他有一双宝石般璀璨的桃花眼。
这双桃花眼配着他这个人,不只俊美迷人,还透着风流多情。
“泱国的十六皇子?”青年勾着嘴角笑了笑,“嗯,真看不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还有几分天生的狂放和轻佻。
皇甫真和皇甫华也很俊美风流,但与这人一比,却失之成熟,虽有日月皎姿,赢在了少年青葱,到底欠了些年岁阅历,少了岁月的洗练,没有那种成年者才会有成熟魅力和诱惑力。
更没有那种透骨而出的漫不经心和随意。
皇甫真道:“安上大人不介意多加一个人进来坐吧?”
青年男子扬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是九皇子的兄弟,进来坐坐也无妨。”
皇甫真道了声谢,招呼皇甫容进了八角亭,“十六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西落国的上使安上闲安上大人。”
皇甫容羞涩的朝那青年男子笑了一下,学着先生们教的礼节,像模像样的行了见礼,童声童气的道:“皇甫容见过安上大人。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安上闲哈哈大笑了两声,连呼道:“有趣,有趣。”
皇甫真也笑道:“十六弟真是可爱。”
闻人雪跟了进来,伺候皇甫容坐下之后,又退了出去。
童子起身,给安上闲和皇甫真添了茶,又取了一只空杯子,给皇甫容也倒了一杯茶。
皇甫容被他们笑的有点抬不起头来。
安上闲道:“小孩子说大人话,就是有意思。”
皇甫真道:“安上大人莫要再取笑了,我这个小皇弟自幼长在深宫,鲜少见到外人,您这样会吓到他的。”
安上闲问皇甫容道:“十六皇子,我吓到你了吗?”
皇甫容抬头,小脸全是委屈,“符先生说,见到上国的使者,是要这样打招呼的。”
安上闲又是哈哈两声笑了起来,“对,对,你先生说的对,他教的好,你学的也好。”
皇甫容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小声道:“那你笑什么?”
安上闲哈哈道:“我见到十六皇子,心里开心,开心便笑了。”
皇甫容问道:“你见了我很开心吗?”
安上闲道:“是啊,我见了你,很开心。”
他的笑容实在很真实,皇甫容分不出真假,只好由他笑了。
安上闲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不只是在泱国的上国西落,甚至在东升,南炽,北寒三个大国也十分出名。
因为他除了是西落国的朝廷重臣之外,还有一个身份——
天下第一琴师。
能得到这种公认的人不多,安上闲就是其中一个。
皇甫真也擅琴,且一直很喜欢,安上闲能出使泱国,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皇甫真了。
安上闲出使泱国的这些时日,基本上都是由皇甫真亲自招待,所以他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皇甫容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奇怪的是上一世,皇甫容和安上闲根本没有交集。
他只在万顺帝的寿宴上见过安上闲一面,由于年小胆怯,那些朝臣和外族使者他都不敢细看,只敢小心翼翼的瞄上一眼,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见到了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人,其他国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