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有没有看见沈绿夷?有没有跟他说让你哥回公司的事情?”
几乎是沈清清才听完温砚函说的那些话,走出会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有,沈绿夷和你那个,你那个舍友怎么样?你有没有让你舍友给他吹吹耳旁风,让她在多帮你哥说说好话?女人嘛,床上随便说说什么,男人就心软了。”
“……”
耳旁是沈恭急促的声音,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可沈清清听了却只觉得讽刺。
她伸手摸着心脏的位置,只觉得那里像是破了个洞一样,不断地往外漏着风。
甚至到后面,听着沈恭不断地提及到的那个人,沈清清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平静了。
“沈清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说话!你哑巴了吗!”
终于,一再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恭着急了,朝着手机破口大骂。
见他终于急了,懒得再在她面前表演什么父慈女孝的场面,沈清清这才扯了下嘴角,嗤笑了一声。
“爸,你就这么急着想要让我把那些股份都给我哥,还想把我哥塞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
似乎察觉到了沈清清情绪不对,沈恭立刻又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他压着脾气,尝试耐心劝她:
“清清啊,我们是一家人,谁在公司都是一样的,更何况你还小,那些事情也都不懂,不让你哥来,咱们家以后可就真的完了。”
“你也别怪爸爸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家里的状况有多糟糕,我这也是为了——”
“这就是你准备把我嫁给那个不知道搞大了多少女生肚子的烂人,好捞一笔彩礼的原因吗?”
沈恭话还没说完,沈清清就出声打断他,将他剩下那些话尽数堵了回去。
少女的表情平淡,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你怎么知道?!”
沈恭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事,顿时大惊失色。
“我怎么知道?!”
沈清清冷笑了一声,她捏紧手机,脑海中温砚函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如热油般浇在她的怒火上。
这段时间以来,对姜见月的愧疚,以及家人不断给她施加的压力,对她的漠视和利用,最终让她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我知道让你很失望是不是!我知道你就不能再用我卖个好价钱,让我再去找姜见月求情把你的宝贝儿子送回公司,是不是?!”
“我告诉你,沈恭,你想得美!我不会结婚,我也不会再为了你们让我朋友受罪,这么多年我受够了!”
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溢出眼眶,沈清清摸了下眼泪,咬着牙继续对着电话说下去:
“从小我就知道家里的东西都是哥哥的,我知道我以后就是联姻的命。我每次都告诉我自己你们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活,忍一忍应该的。”
“可是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我舍友为了我被人强迫,可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只知道利用我胁迫她,现在还想把我卖了,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不行,电话还是打不通。”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已挂断],江述然只觉得心情越发烦躁,好像有什么蚂蚁在啃食着心脏,让他整个人坐立难安。
“姜见月到底被郁簟秋那个贱人带哪去了,到底带到哪里去了!”
而这急躁而又愤怒的情绪,让江述然忍不住想要扯断领口的领带,甚至手痒地又开始砸起房间里头的东西。
“哪去了,到底哪去了!”
最后,再也控制不住暴戾情绪的江述然,选择朝着另一个正坐在沙发上,好像是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咆哮:
“直接把沈绿夷抓起来!把他抓起来问他要监控!”
“……”
本来姜见月跟郁簟秋一起消失不见了,江遇然的心情就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现在江述然又好像发病一样,在他面前发癫,江遇然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去,你去抓,你去把沈绿夷抓起来试试!看他给不给你!”
说着,江遇然抄起旁边的一个烟灰缸,就朝他扔过去。
“pang!”
烟灰缸从江述然身旁擦过,随后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重的巨响。
江遇然冷笑了一声后,没有再如以往那样只是阴阳怪气两句,而是毫不留情地骂他蠢笨。
“有空在这里发神经,不如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姜见月为什么愿意跟郁簟秋走都懒得回你一个电话!蠢货!”
听他这么骂,江述然也越发暴躁,他猛地又踹了下那个琉璃烟灰缸,先前被姜见月对待的不平衡一并爆发出来。
“那她愿意回你电话吗!你给她打电话她不是照样没接,你不是她好朋友吗?她不是天天偏心你吗?那你现在倒是找到她啊,我看郁簟秋说得没错,你就是——”
“啧啧啧,原来狗咬狗是这个样子啊。”
江述然话没说完,一道熟悉的欢快声音便突然响起,一如既往地讨人嫌。
他和江遇然齐齐转过头看去,就瞧见温砚函正没个正行地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