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
“燕治乾和江述然?”
看着平板上传来的监控录像,少年先是一怔,像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拍着地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瘆人的笑声回荡在阁楼里,少年的姿态也夸张极了,嘴角咧得极开,甚至隐约能看见深粉的咽喉。
这么笑了片刻后,少年的笑声又一瞬间戛然而止,他依旧盘坐在地上,像是很好奇似的,他朝管家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月月,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月月?”
“是,是因为夫人。”对于他的明知故问,管家没有多言,颔首回应道。
自从那天少女离开砚园之后,他就从温砚函那里得到了一个命令……起先,那是一个问题。
“砚园是不是太大了?”
彼时,听见这个问题时,管家心下一愣。
大,当然大了。
在京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砚园仿佛一座西方中世纪的城堡伫立在这里,奢靡华丽到了极致,是无数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买得起一座喷泉所占地皮的程度。
但当时,一想到自己的雇主是个怎么一个与众不同的有钱人,管家就准备把“太大了”这个答案咽了回去。
可他看着少年那满是期盼的眼神,总觉得,对方或许就是在等他的认同——虽然他并不觉得,他的认同有任何用处。
所以最后,他还是微笑着,以一个完美管家的姿态回应他:
“是的,老爷,砚园有些太大了。”
然后他就得到了少年那轻快而又开朗的回应。
“你也觉得太大了是不是?对啊,这么大,我一个人住好无聊的,肯定要有人来陪我啊,哎呀找谁陪我呢,好纠结啊,好烦啊。”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管家那一刹那,恍然大悟。
他动了动吗喽的智慧,笑容严丝合缝地粘在脸上,回应他的雇主:
“老爷,姜小姐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她会喜欢这里的。”
果不其然,他瞧见少年很是惊喜的模样,好像是被他点醒了一样。
但紧接着。
“……不是姜小姐!”
少年的语气却又突然骄纵了起来,那双桃花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
管家看见他的雇主,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朝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后纠正了他的说法。
“是夫人,夫人,听懂了吗?”
“……”
哦,不是姜小姐,是夫人啊。
于是,管家向着面前的少年鞠躬道歉,同时面不改色地改口:
“抱歉,老爷,这是我的口误。”
“那么,需要我为夫人准备什么呢?”
记忆回溯到这里停止,管家继续耐心地等待着少年的吩咐。
可对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在给他一点眼神。
“哎呀,bouni,你看!你妈妈怎么抱其他小猫咪了!”
少年搂着黑狼的脖子,用着同情而又恶劣的目光看着它,像是有意往某些特殊同学伤口处撒盐的坏学生一样,他在它耳边幽幽地说道:
“bouni,你妈妈不要你啦!”
看着这称得上是诡异的画面,管家保持微笑。
没有得到回应的温砚函又松开了手,两手同时握着平板两端,自顾自地说着话:
“太过分了,月月太过分了,都没有这么抱过我……”
一边像是魔怔了似的嘀嘀咕咕着,少年一边举着平板,身体后仰,躺在了地板上。
那双黑黢黢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像是要将屏幕上看出一个洞来。
那是管家送来的,一部分的监控画面。
“我也要做月月的小猫咪,好想被月月亲亲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变成小猫呢?”
“好烦,为什么要当人,想当小猫,想让月月帮我洗澡,想让月月亲亲我,抱着我睡觉。”
又这么念叨了许久,一直到管家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直视小猫这个词语时。
他终于等来了雇主的吩咐。
“找个机会把它们放出来吧。”
“它们应该饿了。”
“滚。”
得到了郁簟秋这句言简意赅的回应后,席逢越就看见他径直朝着那混乱的方向走过去。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紧接着就跟了上去,同时用着“关心”的语气问道: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呢?郁簟秋,准备做渔翁吗?”
“席逢越。”
冷不丁的,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那张比雌雄莫辨,堪称艳绝的面庞,此刻覆上了些许阴冷,男人的狐狸眼中,浓稠的恶意几乎要变成实质。
“你要看戏,我不管你,是我发蠢叫了你过来,我认。”
“但是你最好给我闭上嘴巴看。”
郁簟秋微微眯眼,狭长的眼眸,更显危险与诡谲。
“不然我连你的嘴一起撕烂。”
听见对方这赤裸裸威胁的话语,席逢越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