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清清本来应该订婚,但是最后订婚又取消这件事,对沈绿夷来说,并不难。
沈家的公司日益亏空,沈父的算盘他看得一清二楚,沈耀光一摊烂泥扶不上墙,沈父自然就把主意打在了他女儿身上,想着先靠联姻来把这个烂摊子处理掉。
他安置在沈家的人早就把沈父沈母的那些小心思都告诉了他,更别说在沈清清成人礼之前,沈家人和江家人还吃了顿饭。
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这个暗里策划了沈家衰败,明里又以着资金链不足拒绝沈父的求助的人,可是心里跟明镜似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估计就是江家的想要分一杯羹,准备打着联姻的名头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没有等来沈父在宴会上宣布订婚的消息。
反而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他中意的,想要冠以沈太太这个名号的人之后,却发现江家的两兄弟接连走上了二楼。
当时他就有些怀疑了。
一个是沈清清的舍友,两个是本来要和沈清清成为“一家人”的笑面虎。
怎么刚好就走到一块去了呢?
他本想在宴会结束,“请”她到车里再问问的,不过没想到自己见到人就把那些个没意思的事情全给忘了。
直接昏了头,米虫上脑,跟个没开荤、没开化的野兽一样,将人揽在怀里做那些他先前最厌恶不过的事情。
甚至连受了个巴掌都兴奋得不得了,在脑子幻想着她掐着他的脖颈,大发慈悲地赏赐他。
赏赐他一个挺腰服侍着她的机会。
直到这两天,他听说了那江家的小少爷,闲得无聊跑去新北做交换生的消息,才忽然想起来沈清清订婚取消那件事。
他顿时就察觉出了几分意思了,所以就想着不如试探一下好了。
结果,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江家的人没有提出联姻的原因,好像真的就是——
她姜见月啊。
脱去了西装外套,男人被烟灰色马甲和纯白衬衣的上半身,即便是没有任何动作,肌肉曲线和胸膛幅度也一览无遗,流畅而又利落。
外套随意地搁置在交叠着的大腿上,沈绿夷握着还停留在对方发的[等一下,我马上到]消息页面的手机。
他漫不经心地向应下邀约,坐进车里的少女掠来了一眼。
同时,他声线平淡地对着车里另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说道。
“开车。”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少女,显然和车内冷肃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条蓝色牛仔背带裙,上半身是件泡泡袖的米白色衬衣,又扎着个高马尾,挎了个帆布包,活脱脱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看上去青春稚嫩极了。
对比之下,坐在她身旁的男人,自然就在年龄上和她拉开了差距。西装革履,沉默寡言,谁是长辈,谁是小辈,不言而喻。
而沈绿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这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查过了,她的生日是在7月7日,已经成年了四个月多,虽然离华国设定的法定结婚年龄还差将近两年,但只要他想,他可以带她去任何国家领证。
年龄算什么?
他不过是比她大了十岁,还不到一轮。
无论是物质、权利,还是身体,他都能给她最好的。
只是显然,和还有闲情逸致思考后面可以尝试哪些滋事的男人相比,少女则显得紧张极了。
“你怎么知道……知道那件事的?”
或许是在害怕听到什么答案,姜见月只觉得唇干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抿了抿,说话间的眼神都是充满小心翼翼的警觉。
“哪件事?”
男人的回答冷淡,眸光也轻描淡写,就是其他人眼中的高高在上的沈总形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不过是在耐心地蛰伏,好套出更多的信息罢了。
对方这副冷漠的态度要是放到前几天,姜见月别提有多开心了,可他偏偏现在在她面前又成了他平常对待别人的,寡言少语的样子。
她不由地有些心急了,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就是,就是清清订婚取消的那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果然。
他猜对了。
先前的猜想,在少女问出这件事后,彻底板上钉钉。
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无数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她阻止了这场连沈清清本人都不知晓可能会发生的订婚,那只是沈清清舍友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以及,她是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她和江家兄弟又到底有什么关系?又达成了什么协议,能让他们因为她改变了计划?
脑海中无数个问题闪过,沈绿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少女的神色,选了心中那个可能性更大的人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反将问题抛给了她:
“你觉得是谁告诉我的?江遇然吗?”
“……”
尽管上辈子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知道对方不是这样的人,但姜见月还是有些怕。
怕江遇然把沈清清订婚取消的原因透露给沈绿夷,更怕他——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