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清清挂断了电话后,姜见月也想着回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再去实验室一趟,却刚好听到了阳台上梁书瑄的怒喝。
“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不认我这个女儿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很想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会回去,滚!”
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姜见月可以看到,身材瘦削的短发少女正对着手机大喊,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绯色。
姜见月从来没有见过梁书瑄这样失态过。
也不知是不是玻璃的问题,姜见月似乎还隐隐约约看见她的眼角有晶莹的光芒闪动。
阳台门被用力拉开后,被梁书瑄转身关上。随后重重的脚步声响起,灰色的身影进入了卫生间后,不久便传来水流“哗哗”的流淌声。
姜见月有些担心她的状态,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旁,刚想敲门问她怎么了,抬起的手却还是落了下来。
从刚才那零碎的对话片段中可以听到,梁书瑄应该是在和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吵架,她和梁书瑄不过这一个星期才勉强熟悉起来,对方可能并不希望自己过多介入她的生活。
思来想去,姜见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再等她想该怎么安慰梁书瑄,便见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头发和脸颊都湿漉漉的梁书瑄,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声不吭地,直接走出宿舍门。
很显然,梁书瑄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整个人就像是被引了火的火药桶,导火线上的火星已经快要蔓延到爆炸物,随时都有可能“轰”地一下,爆炸燃烧起来。
姜见月不敢往最坏的方面想,拿起包就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眼见着她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后,姜见月马上也上了另一辆车,叫师傅跟了上去。
直到最后瞧见梁书瑄坐的车停在了一家拳击馆前,姜见月这才如释重负。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姜见月抚了抚自己的胸膛,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和离谱。
她怎么会以为梁书瑄要去海边那种地方呢。
“嘭嘭嘭”
拳头砸向沙袋发出一声又一声巨响,立式的不倒翁沙袋在冲击下微微倾斜又反弹,赤裸上身或者身着运动服饰的人们无一不湿着发,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在一群肌肉饱满,眼神凌冽,荷尔蒙爆棚的拳击手中,穿着条粉色polo领连衣裙的娇小少女,显得格格不入,弱小又无助。
不过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在专注打拳,倒也没几个人去注意她,姜见月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处,看见脱了t恤,只穿着一件运动背心的梁书瑄。
她双手已经戴上了红色的拳击手套,正双脚一前一后站着,神色狠厉,对着竖立的沙包凶狠出拳。
“嘭、嘭……”
肌肉不断牵引,带动着拳头凶猛撞击。
每一次出拳,都伴随了她的一声“哈”的怒吼和甩出的汗珠,黑色的短发在空中来回飞扬,她像是一头野性的黑豹,攻击性极强。
姜见月没有出声打扰她,出去买了两瓶葡萄糖水后,便坐在背对着她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打拳。
“嗬!”
像是泄愤一样,梁书瑄在狠狠地击打了十几分钟后,最后嘶吼着,用尽全力地给了面前的沙包一拳。
像是长时间运转的机器忽然短了路,梁书瑄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胸膛上下起伏着,发丝黏在额头和脸颊上,汗水打湿了她整张脸,连视野中的天花板都是那么的模糊。
“喝口水吧。”姜见月走到她的身旁,双膝跪坐在地上,将一瓶水递给了梁书瑄。
或许是剧烈运动完,梁书瑄的意识还很迟钝,大脑一片混沌,在听到了好像是姜见月的声音后,她迷迷糊糊地看去一眼。
“姜、姜见月?”
梁书瑄仍喘着气,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像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初生小狗。
她显然是筋疲力尽了,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动作,歪了歪头,“你怎么在这里啊?”
完整地说了一句话后,梁书瑄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干裂极了,嘴角因为嘴巴的张合,有种撕裂的疼。
不仅如此,她的喉咙也像是火燎过一样,每说一个字都扯得喉咙疼得厉害。
“我……”
姜见月迟疑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是刚才偷偷跟你过来的,我怕你一下子冲动,嗯……”
后面的话,姜见月便没有说出口了。
“你……”梁书瑄想要说些什么,可发泄过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语言系统都宕机了。
但是肢体还是本能地动作着。她拆掉两只拳击手套,右手撑着地面,借力坐了起来,随后接过姜见月拧开的葡萄糖水。
空气中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梁书瑄喝得太急,有不少液体直接溢出瓶口,从她的唇边滑落了下去,又和下颚、脖子上的水珠汇成一小道水流,打湿她的裤子。
“你还要再打一会儿吗?”姜见月见梁书瑄放下了饮料瓶,开口问她。
“嗝——”回答她的是对方的一声打嗝。
本就因为运动后,肾上腺素飙升而脸红的梁